趙誠:“剩下的你自己去準備,我要看到你在聘禮裡面的誠意。”
呂好蒙來之前是忐忑,這會兒全成了迷茫了。
“我原本想請司天監合相,隻是聽說,诶,你聽說了嗎?李相公也被罷了。“
趙誠心說,這個八卦boy,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但是他其實并不清楚那位李相公是誰,反問了聲:“這麼快嗎?”
呂好蒙新得的一手資料,哪裡藏得住:“聽說昨日馬場内,有人沖官家放冷箭,禦前班直所有人都挨了懲罰,不過便宜了郭奉,因為之前和張堯的官司他一直被閑賦在家,聽說今日就去禁内當值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居然有禦史彈劾,因為官家北方用兵,削減官用,裁撤官員,又想要改動了稅制,所以亂了祖宗理法,這才引起動蕩,乃至東南百姓都不滿……”
趙誠越聽越皺眉,當朝的禦史都這麼敢說的嗎?
怼臉開大?
皇帝都遇上冷箭了,他居然指着皇帝鼻子說,因為你亂來,所以辜負祖宗,才會遭此橫禍……
多少是有點墳頭蹦迪,不知死活的即視感。
“然後呢?”
“朝中相公紛紛上書,請官家不可冒進……”
趙誠聽明白了,銳意改革的官家,被守舊老臣們擋的死死的。
怪不得這幾天家裡老王爺心情很好,也不教訓這群孫子們了。
敢情是皇帝心情不美,他心情就挺美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隻是個宗室子弟,無官無職,隻有幾個閑錢。出門在外也是靠着端王府這點不大的臉面行走。
這種事情輪不着他操心,他隻是更多了解人口、經濟、社會穩定程度,這樣便于他的生活。
呂好蒙見他不說話,又說:“咱們常去的城外跑馬道,也被禁嚴。馬球賽場的人都被帶進去問話了,隻有幾個墜馬的在府中養病,我聽祖父說,官家那日還誇贊你了。”
趙誠:“你聽見了?眼下誇不誇又能如何?”
呂好蒙也嘟囔:“也是,眼下亂成這般,就是給個好前程也不敢貿然前去。”
趙誠聽的好笑,問:“那你呢?你的差事呢?”
呂好蒙扭捏害羞道:“父親說等我成婚後,要我到郊外禦營統制去當差。”
趙誠這才笑起來,仰身靠在椅背上和他說:“行了,回家安心準備婚事吧。我們家二姐你也認識,也深得你心,将來若是你們有什麼争執,或者是當真過不下去了,我就将她接回來便是,萬不可委屈她,明白嗎?”
呂好蒙滿口發誓:“某必不會,若是如此,必遭……”
“好了,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非良配,隻是兩人過一輩子格外不容易。”
呂好蒙又想,他的兄弟自小父母雙亡,姐姐出嫁,他這個做弟弟的不放心是應該的。
趙誠真沒那麼想,隻是例行囑咐。須知朝中律例他認真看過,女子很難守住自己的錢财,若是發生矛盾沖突,希望全都在娘家父兄身上。
呂家也是累世出宰相的門第,家大業大,呂家來定親的流程走的很快,人家态度也好,說家裡老祖宗不太好,希望兒孫們早日定親成婚,不想耽誤兒孫們的前程好事,端王府裡,老太太一口應下,趙昭雲的親事,呂家已經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門第了。
這頭頂下,趙誠就和來複去見那個木材商了,他不拼前程,但賺錢的買賣還是可以做的,畢竟是順風的生意。
因為沒有家世地位,賺錢才會顯得尤為重要,所以杜從宜才要潛心賺錢,要給自己很多保障。
但事出突然,還沒等她忙完,好好的馬球賽出了亂子,杜從宜考慮後先下手給杜家送回了消息說聽聞城裡不安靜,相國寺閉門謝客幾日,她可能要在相國寺多留幾日,請杜良镛和馮氏放心。
事實上馮氏這會兒還真顧不了管她,因為老大又回娘家了,聽聞兩個妹妹婚事,尤其是不相幹的杜從宜的婚事,居然堪比一步登天,她哪裡咽得下這口氣。
回來專門理論來了。
本來二妹的婚事就比她好,她心裡不舒服,結果這會兒老三、老四,更是節節高升。又一聽老三去了老二家裡,杜從薇一猜就有貓膩,立刻問:“母親,你和我說實話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她怎麼去了老二家?難不成老二要納妾?”
馮氏立刻喝止:“你胡說什麼!”
杜從珍這個事情,能做不能說。
馮氏向來不言語,全憑杜從珍自己去努力。這件事若是成了,對二姐時有好處了,這件事她有私心,但最重要是三姐和梁小娘自己是願意的。
老爺的故交張家夫人原本确實看不上老三,張夫人上次說得分明,當時态度頗有些倨傲,說等明年兒子高中後,一切都不晚。
馮氏雖然氣惱,但也無法,平白被人羞辱一頓,也是心裡有氣,盡管老三不是她生的,但這樣平白讓人看不起她一樣不舒服。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老四和端王府的親事定了,張家又巴巴送帖子來相邀起看燈會,馮氏特意沒有去。
張家那邊估計自己也心虛,暫時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