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字,江月疏一臉不解,“為什麼多了兩個字?”
傅照晚:“你的名字。”
他輕飄飄解釋完,江月疏哦了一聲,兩人在河邊放下燈。
蓮花燈載着兩人重重的的願望,慢悠悠朝前而去。
如果此時有識字的人在旁邊,定會發現,多出的兩字,壓根不是月亮,而是——
——妄想。
*
兩人走在回府的路上,一前一後。
後來的傅照晚說什麼也不讓江月疏牽手,不要不要說個不停。
恍惚間,江月疏覺得自己回到了現代,還在玩歡樂鬥地主。
走了一段路後,她偏頭望向傅照晚,男童沉臉,氣壓低低,恢複成以往要死不活的模樣。
離傅府越近,傅照晚心情越發差勁。
他反感傅府。
江月疏也沒什麼能說的,隻能低頭跟在他身後。
月光悠悠,男童少女隻落後一步之遙。
少女沒跟上,男童沒停下。
回到傅府,江月疏先把傅照晚送到了蕭疏院門口,她想送人進房,傅照晚冷冷說不要,隻好熄掉心思。
目送傅照晚走進院中。
清冷的月光下,誰也沒注意到男童的淺綠色衣袍折射出一點暗紅。
似血。
江月疏悄悄回到下人房,屋内一片黑暗,燈熄了。
上次和三個“室友”,因為傅照晚的事撕破臉後,她們建起聯盟,一起孤立她。
江月疏懶得去計較,她們不想和她在一起,她也沒想過要和她們交朋友,不是一路人。
孤立便孤立,她心理強大着呢。
不在乎。
摸着黑,江月疏找到自己硬邦邦的床鋪,和着衣服就那麼入了眠。
今晚玩的有些累。
原主是個好眠的身體,加上她今天困的緊,江月疏合上眼,不一會兒,陷入夢鄉。
除了發瘋的柳氏所住的葳蕤院,傅府處于一片安靜之中。
隻不過這抹安靜,在傅府上空出現一道帶血的玄色身影後,即将蕩然無存。
“滴滴滴!”
急促的系統機械音吵醒了正在做美夢的江月疏。
江月疏困的要死,眼睛勉強睜開一隻眼,她不耐煩地咕哝道:“系統,你幹嘛呀?”
平常不說話,半夜突然吵。
遲早找它們老大投訴擾人清夢。
聞言,系統翻了個白眼,音量陡然加大。
“滴滴滴!傅府滅門之禍即将來臨。”
“滅門之禍即将來臨!”
“不就是滅門之禍嗎?吵......等等,什麼!”
江月疏驚的困意瞬間飛走,垂死病中驚坐起。
她不可置信地問道:“你開玩笑吧?怎麼可能是現在!”
傅府的滅門之禍絕不在這個時間節點。
原著滅門發生在傅照晚的十歲生辰上。
那天是七月十五,陰冷的齋孤之日,因為再一次被傅府衆人忽視,十歲的男主在傍晚時分,懷裡揣着幾塊糕點,偷跑出府。
依靠着母親成氏的墳墓一起過了生辰。
等男主淩晨回府時,卻見一玄衣邪修在傅府大殺四方。
人在邪修的手下一個接一個的死去,血色鋪天蓋地,慘象驚人。
随後傅府燃起漫天火光,轉眼成為廢墟之地。
一晚上,晉城再無傅府。
男主也随之當了乞丐,開始流浪。
按原著時間線推算,滅門起碼還有三年。
系統搖頭,“沒有開玩笑,為什麼是現在......”
“或許你聽過蝴蝶效應?”
系統聲音一輕。
江月疏惱怒:“可我充其量隻是個菜粉蝶,引不了龍卷風!”
她知道蝴蝶效應,但不認為自己能改變那麼多,尤記得系統說,弱者改動不了世界線。
現在它又換說辭,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臉?
“......别管那麼多了,先去保護男主。”系統提醒道。
也是,和系統吵架沒意義。
保護男主更重要。
江月疏翻身下床,身邊的三個丫鬟睡的正香,絲毫不知道危機即将到來。
離開的腳步略微遲疑。
系統立馬感知到少女遲疑的原因。
“不用在乎她們,她們必死的,無需浪費精力,而且她們對你又不好,管她們死不死。”
江月疏被她們孤立,系統看在了眼裡。
它甚至冷漠地想:死了挺好的,反正她們賤命幾條。
江月疏抿起唇,系統說的道理她聽過許多次了,她并非不懂啊,但是......
手緩緩摸上桌上的茶壺。
媽媽教育她:人和人之間交往,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可以幫就幫一把。
啪!
茶壺碎裂的聲音驚醒了睡熟中的三個丫鬟。
“誰啊?有病啊!”
“大晚上的,煩死人了!”
“你不睡,大家還要睡!”
丫鬟們罵罵咧咧,氣憤地直起身,皆有被擾清夢的不爽。
江月疏沒時間聽她們難聽的言語,大門一推,直朝男主的蕭疏院飛奔,特意沒關上門。
冬日冷風呼呼往下人房灌,吹的三丫鬟瑟瑟發抖。
三個丫鬟忍不住又咒罵了江月疏幾句,最終離門最近的一個丫鬟下床關門。
丫鬟來到門前,正要合上門。
嗚嗚呼~嗚嗚呼~
陣陣仿佛如惡鬼的低泣忽然響起,連綿不斷地圍繞在頭頂,震得人頭皮發麻。
往外探頭一看。
夜幕上上下下浮着團團黑氣,遮天蔽日,黑氣逐漸扭曲膨脹,慢慢凝成人的形狀。
微末的星光之下,像是話本裡吃人的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