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疏做起夢。
在夢中,她回到了現代,再次見到生病的江蓉。
江蓉不止躺在病床上,她身上還插滿各式管子,頭戴着呼吸機,胸口連接着心電監護儀,滴答滴答的響。
江月疏走到病床前,剛想喊一聲媽媽,就聽見心電監護儀發出長長的刺耳聲音。
畫面由波動轉瞬化為一根令人心驚膽戰的直線。
耳膜裡乍然傳來冷漠的機器系統音。
“江月疏任務失敗,江蓉死亡開啟!”
“任務失敗,死亡開啟!”
……
伴随着此聲音,病床上的江蓉臉色眨眼間煞白。
“不,系統不要!求你了,媽媽!!!”
江月疏大聲叫喊,旋即掙脫噩夢,張開眼。後背出了一層薄薄濕汗。
心髒撲通狂亂不止,江月疏呆呆躺着,等濕汗為有些幹時,記憶逐漸回籠。
過了一會兒,這才恍然想起,她在和白晉雲的結緣禮上被抓了!
思緒收到這裡戛然而止。
江月疏赤腳下床往外跑,直至跑了三五米,瑩白指尖觸上内室那扇弧門時,門滲透幽然綠光,一下子将她阻礙!
江月疏不信邪地手覆靈氣繼續錘了錘,靈氣頑固異常,被一一反彈。
弧門和綠光合二為一,形成屏障。
江月疏轉瞬明白,門被布設限制自由的空間屏障。
門出不去,她跑至窗前,企圖翻窗逃出,卻覺窗跟門一樣也被靈氣牢牢封死。
整個房間仿佛一間不見天日的牢房。
被囚,禁的認知使得江月疏後腦勺微微發痛,但她沒有坐以待斃,維持着砸窗行為,随後在腦中溝通系統。
“二号,我被關在傅照晚的空間屏障裡了,你有沒有出去的主意?”
“二号?你說怎麼辦呀?”
說了好幾遍,得到的隻是沉寂的回應。
系統失蹤,江月疏心沉了沉,腦殼忽而更疼。她擡手重重按壓了下脖頸,不可自抑地暴躁。
這時門嘎吱一聲。
江月疏循聲擡眸,穿着青綠勁裝的傅照晚走了進來。他目光晦暗盯着她,眉骨忽地壓下。
江月疏繃着臉道:“傅照晚,我要離開。”
傅照晚卻仿佛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走到床邊拎起被踢的左一隻右一隻的繡花鞋。
光影淺淡,投到他身上,暈成一團,有一股陰沉感。
“别赤腳下床,穿上鞋。”他把鞋遞給她。
此刻江月疏根本不在意穿鞋不鞋的事,見對方不理睬她的話,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她啪的一聲打開對方手,鞋子本就輕勾在少年指尖,這一下掉地。
“我不穿!”她憋着一團氣,口氣很差地高聲重複:“你聽見我的話了嗎?我說我要——離——開。”
傅照晚置若罔聞,彎腰撿起鞋,旋即半跪着擡首,慢條斯理地握住了江月疏的小腿。
身上因此系帶散了開來,鋪在木闆,衣料褶皺像朵春日竹花。
鞋托在他手心,他說:“那我幫你穿。”
說着,涼涼的指腹順着腿摸到暴露在空氣的腳腕,袖口衣袂蹭着肌膚,輕松激起人的顫栗。
氣氛陡然谲詭。
江月疏敏感地咬了下唇,卻火氣更大。
說了不穿還一意孤行要逼她穿。
說了要離開,卻要囚着她,讓她不能回尚雲,嫁不了白晉雲!
那偏不如他所願!
被捧在手的腳尖猛然起勁,朝着傅照晚胸口就是一踢!
傅照晚有所防範,截住那隻作“亂”的小腳,握在掌心。少女并未得逞。拉扯後,鮮紅液體從布料中滲出,開出幾朵赤梅。
他卻似是感受不到絲毫異樣,臉色一成不變。
鞋被輕柔穿在腳,意外地很合适。
神情中含着淺淺的癡态,他欣賞了一下,随即輕聲道:“好看。”
手擺弄另一隻腳,仿佛她是專屬于他,受控于他的傀儡。
此想法一出讓江月疏毛骨悚然。
就在鞋即将被提上腳後跟的瞬間,她劇烈推搡掙紮。
“我不穿,你别碰我!”
鞋又落地。
傅照晚臉色陰沉下來。
“我不想要的事情,你别想強迫我,我不是你的傀儡,我有我的個人思想。”
她往後退了一步:“所以,現在立刻馬上放我離開!”
兜轉之下,又回到了一開始那個傅照晚有意回避的話題。
她想要離開他。
“第三次。”他仰眸凝着她,面色沉抑說:“這是你第三次說要離開。”
緩緩的聲卻裡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哀。
二人距離拉開,江月疏目光灼灼直視着他:“不論再說幾百次,我都隻想離開,我如今不想待在你身邊,你聽明白了嗎?!”
言盡,卻見傅照晚倏忽接近。
衣裙間交疊,光影交織糾纏。
他抓着她的肩膀,木質香吐息撲入懷,激烈反問:“為什麼?為什麼你非要離開,待在我身邊就那麼不好麼?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有!”
尚雲能給她的東西,他都能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