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挂墜扔給尊者的刹那,那尊者終于現身了。
那是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穿着道袍,吃得珠圓玉潤,像是彌勒般慈眉善目。
尊者貪婪的目光盯着鳳凰翎,隻差一步之遙便能接住,可千鈞一發之際,卻有一道符咒擊中尊者手臂!
尊者竟是絲毫動彈不得,蕭祁見狀,迅速取回了挂墜。
“可算現身了。”呂玉真突然活了過來,她走到尊者面前,看清了那張臉。“師父?”尊者為什麼長了張和師父一模一樣的臉?
“誰是你師父?小丫頭片子,沒想到本尊一世英名,竟落到你們手中。”
呂玉真很快就否定了推測:“你不是我師父,師父不會像你這樣濫殺無辜!”
“小丫頭片子,我那不叫濫殺無辜,我那叫成人之美。”
“閉嘴。”蕭祁一腳踹在了尊者肚子上,那尊者直接被踹出去百丈遠。
他捂着肚子爬起來時,眼底充斥着殺意:“你敢踹我!本尊可是天地之尊!”
“踹得就是你!草菅人命的尊者,有什麼臉面自稱天地之尊?”呂玉真攔住了正欲動手的蕭祁,“别打死了,我還有話問他。”
蕭祁乖乖地退至一旁,柔聲說了個“好”。
呂玉真手裡拿着一根白骨,緩步走到尊者面前,一下一下地敲着手心,像是先生拿着戒尺要教訓搗蛋的學生。
“尊者大人,我還是第一次嚴刑拷打天地之尊,把握不了分寸,一會兒不小心把尊者大人弄死了,可别怪我沒輕沒重。”
“……”尊者活了上萬年,此時竟被一個小姑娘吓住了。
他感覺自己沒來由地心生恐懼,那種自靈魂深處激發出來的恐慌,在看到那根白骨時,迅速蔓延開來,從頭到尾,沒有一處是不害怕的。
“你做什麼?你想知道什麼?”
呂玉真看着他笑了:“我想知道什麼?第一,你為什麼長了一張和我師父一模一樣的臉?”
尊者看着她手中的白骨,卻是答非所問:“你這根白骨是哪裡來的?”
“此事與尊者大人沒有關系,但若你不說,這根白骨就是你今後的下場!”
呂玉真手執白骨,突然間,将那白骨硬生生折斷了。
尊者皺着眉,看了眼斷成兩截的白骨:“我根本不認識你師父,能長得同我一樣的臉,是你師父的榮幸。”
“……”他還挺自豪。
“第二個問題,你取鳳凰翎做什麼?”
“重塑肉身,回到天外,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你要抗衡天道?”
“當然,天道那個僞君子!若不是他,我何至于被困在這梧桐山中,三萬年了,整整三萬年!”
“陰翎并不能重塑肉身,你取了也沒用。”這話,出自蕭祁之口。
尊者聽聞,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果然被封印了,天道怕你成長的太快,阻你曆劫,封你記憶,就連陰翎的威力,你都忘得一幹二淨。鳳凰陽翎可塑肉身,可脫骨換胎,可鳳凰陰翎卻能聚天下魂靈,魂靈歸體,沒有肉身,卻不死不滅,比那具沒用的軀殼厲害數百倍!”
呂玉真回過頭,看向了蕭祁,蕭祁卻一臉迷茫困頓,想來他是徹底不記得鳳凰陰翎的作用了。
“你既然隻是為了奪鳳凰翎,又為何要設計這一處戲?”
“小姑娘搞錯了,這處戲可不是我排的,這處戲難道不是姑娘你設計的。”
四周忽得落針可聞,片刻後,一聲輕笑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呂玉真悠悠道:“尊者真厲害,這都被你發現了,尊者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尊者沉默了足有一刻鐘:“你是想說,這不是真實之地?”
“自然。”呂玉真唇角勾起,片刻間,一幅陰陽棋局出現在尊者眼前。
“尊者可還認識這白骨?它是你化生為神時,剔除的七情六欲之骨,天道将它和你一起封印在這梧桐山。”
話音一落,那斷裂的白骨猛然間化為了白子,呂玉真手執白子,迎風而立,刹那間,便毫不猶豫地下在了陰陽之眼。
她緩緩說道:“歡迎來到虛無。”
陰陽棋局已成,虛無之境便再無無可遁形之處。
梧桐山上,輕叩山門,一名小道士打開了木門。
“這位道友,可有何事?”
“回小師傅,我是你們宗主的朋友,此次來是拜見宗主的。”
“宗主下山門遊曆了,道友改日再來吧。”小道士說着就要關門,被一隻手扒開了。
“小道士何苦如此趕客,你們宗主可再也回不來了。”
長刀刺入小道士胸口,鮮血濺在了兇手的臉上。
“真是個不聽話的孩子,本尊最讨厭不太聽話的東西了。”他随手一丢,将小道士丢下了懸崖。
尊者就這樣如入無人之境般,一路殺進了梧桐宗,将宗内所有弟子全部屠戮殆盡,屍體全都扔下了懸崖。
尊者奪取了梧桐宗那一日,便将“梧桐”二字改名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