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樂妤來了興緻。
那時的謝淵寂本想倚仗她的力量,卻沒料到白樂妤想法别具一格,認為報仇不能假手他人,自己報更加爽。
他的丹田已經毀了,不能按照尋常修士的方法修煉。
于是,白樂妤将他轉變成了妖。
謝淵寂天生魔胎,後天成妖,獲得絕迹萬年的妖魔之體,修煉一日千裡。
當然,與日俱增的還有他的愛意。
“等等。”
高台之上,這輩子的謝淵寂,對她喊出了與前世無二的話,隻是這回卻是聲音清亮,眉眼張揚。
前世今生的人影交疊,謝淵寂拉開衣領,脫衣服。
白樂妤:“?”打架就打架,脫什麼衣服?什麼癖好!
主要是魔教現在物資不富裕,衣服不能打壞了。
上輩子的謝淵寂不愛講話,白樂妤突然想到。
異火燒毀了他的嗓子,他的聲音很難聽,與她在一起後,自卑心理更重,某次無意間在床笫間被她逗出了聲,羞憤得同她别扭了一個月。
此後,謝淵寂要了一絲她的靈魂,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用靈魂,與她訂下了“天言令縛”。
這是一種靈魂契約,亦是一種失傳已久的忠誠詛咒,一方生生世世對另一方言聽計從,不論過去、現在、未來,乃至平行時空,永久有效。
将汝之言,奉為天言,束縛吾身、吾命、吾魂。
白樂妤得知以後,意識到他的感情沉重過了界限,果斷踹了他。
他聲音發抖,問她為什麼。
她道:“我發現,我還是喜歡聲音好聽的。”
無法反駁的借口,像一把殘忍的刀。
謝淵寂沒有再說一個字,就這麼走了。
白樂妤收拾好心情,清理掉家裡謝淵寂的痕迹,将這段戀愛割舍幹淨。
沒想到,很久很久以後,他回來了。
她騙了他,他卻當了真,四處尋醫問藥,受了很多苦,終于治好了喉嚨,帶着滿心歡喜回來找她。
可她身邊,有了燕貞。
謝淵寂痛苦不堪,卻還天真地對她抱有希望,擋在她面前,強顔歡笑:“我的嗓子好了,妤妤,你聽,我好了,我可以……回來了嗎?”
白樂妤望着他,緘默不語。
倒是燕貞胸寬似海,不在乎自己頭上多點綠,當場表示不介意多個兄弟。
良久之後,白樂妤在心中歎了口氣。
因為一句謊話,奔走尋藥,荒廢修煉,謝淵寂,你是白癡嗎?
天言令縛簽訂以後,白樂妤從未起過用它的念頭。
第一次使用,用于,趕走謝淵寂。
“謝淵寂。”她道,“我們已經結束了,離開春域,别再回來。”
他不願走,卻抵抗不了天言令縛的力量。
最後一眼,悲戚絕望。
後來,白樂妤再沒有聽見過謝淵寂的名字。
也不知,他在與她相遇之前,竟是靈洲魔教教主。
白樂妤收起回憶,看到換好舊衣裳、摩拳擦掌準備打架的暴躁青年,忍不住地笑了一下。
真好啊,他還沒成為未來那個沉悶敏感的呆瓜。
“笑什麼!”謝淵寂愣了一下,咋咋呼呼地招呼旁邊還在換衣服的護法堂主們,“我說你們動作快點啊!”
白樂妤站在大殿門口,身後是虎視眈眈的數萬名教衆,身前是實力超群的魔教話事人,壓力如排山倒海,熊熊不歇。
她凝望着戰意勃勃的魔教小教主,動了一下嘴唇。
“過來。”
天言令縛,無視時間空間,一旦簽訂,永恒生效。
白樂妤第一次使用,用于讓他離開。
第二次使用,用于讓他回來。
“你讓我過來我就過來啊!”年輕版的謝淵寂朝氣蓬勃,性子火爆,語氣兇巴巴的,腳卻不受控制地向白樂妤走,露出震驚臉,“!!!你對我做了什麼!!!”
眼見小教主情況不對,白須的老護法當即發難,諸堂主滞後一步,甩出靈力。
“攔下他們。”
謝淵寂旋即一掀巴掌,黑暗系的靈力湧出:“不許動!”
護法驚極:“小教主?”
謝淵寂摁住嘴巴,眼睛瞪得比老護法的還大,驚慌搖頭。
不是我想說的,我管不住嘴啊!
何止管不住嘴,還管不住腿呢,魔教一衆面面相觑,他們是阻止還是不阻止?
在衆目睽睽之下,謝淵寂被迫走到白樂妤面前,連頭發絲都圍繞起黑氣,橫眉怒目,咬牙切齒:“我警告你,不管你使了什麼妖法,趕緊給我解了,我,謝淵寂,很兇的!”
白樂妤眉眼一彎,笑着點頭:“嗯,看出來了。”
“怕了吧!”
“怕了怕了。”她順着他這麼說道,擡起手,“把教主信物給我。”
“呵!你說給就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