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廣賢述來:“一百多年前,靈洲曾出現一名斬龍修士,據稱他出自隐世家族,家中供奉的白龍入邪屠戮滿門,他同惡龍艱難搏鬥險勝,其不僅身懷龍屍,還拿出了許多聞所未聞之物作證。”
若說白樂妤僅僅是半妖,這身份,還不足夠引起争議,畢竟煉虛的實力在這裡,她早已脫離了弱小、任人宰割的階段。
可如果她娘是喪天害理的妖獸,定會引起嘩然,宗廣賢就是在擔心這個。
白樂妤聽完隻覺諷刺:“有人親眼看見那條龍為惡了嗎?”
“那倒沒有。”宗廣賢否認,“但龍屍是真的,隐世家族的物品亦是真的,當年謝老教主去湊過熱鬧,龍的緻命傷确實是那位斬龍修士的木系靈力,再者,他沒必要多此一舉編撰白龍為惡的謊言。”
是沒必要,但他愛慕虛榮啊。
白樂妤捏碎了杯子。
什麼隐世家族!
前世,她曾從無刹秘境的妖獸口中,得知渣男來自臨仙洲,恐怕當年他通過陣法離境,被随機傳到了靈洲,仗着兩地互不相識,拿臨仙洲特産打了個信息差。
白樂妤問:“後來呢?那個修士人在何處?”上輩子她将臨仙洲翻過來都沒尋到他。
宗廣賢答:“應該已經去世了,龍的屍體乃是稀世奇珍,明裡暗裡太多人争奪。”
白樂妤冷笑一聲:“希望他死得很痛苦。”
她站了起來,“寬心吧,我娘不是惡龍,至于爹——我沒有爹。”
宗廣賢呼了口氣,拍拍胡子:“不是就好,愁死我了,我絕對會幫教主守秘,不告訴其他任何人!”
白樂妤:“你别整天想太多,小事情。”
老宗啊,什麼都好,就是有個思路愛往未來跳躍的毛病,難怪身為修真者還看着這麼蒼老,頭發白,胡須也白,原來是操心操的!
宗廣賢擺手:“那不行,人一定要多多考慮,你和謝護法孫女的滿月酒我都想好請誰了。”
白樂妤:“……”
夜已深,沉寂兩年多的教主宮殿重新有了人煙,白樂妤形單影隻,走向寝殿,眉間沉着幾分凝重。
【宿主,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宗廣賢思考如此周全,是……怎麼死的?”
她并沒有忘掉前世那個陰沉敏感的謝淵寂,如果宗廣賢活着,如果元伶陳黑虎等人活着,他們定會拼命營救,不會讓他淪落到絕望賣身境地——也就是說,那個時候,這些人,或許全都死了。
“你說過,魔教在兩洲相通之前便已解散,我想導緻魔教解散和他們死亡的原因應該是同一個。”
系統震驚:【那宿主還不趕緊跑!魔教就是定時炸彈啊,咱們沒必要冒着頂級風險留在這裡。】
“我還怕危險?”白樂妤推開房門,“我看到謝淵寂的時候就知道魔教是定時炸彈了,但是無所謂,如今它在我手裡,隻要它變得夠強,怎樣的危機都無法摧毀。”
明天就讓杭星瀾去教魔教禦獸師禦獸,争取魔修很快人人一隻獸!
白樂妤走到榻旁,掀開被窩——哎?杭星瀾?
她震驚地往後一退,沒想到床尾又有一人冒出了頭——方譽。
床頭床尾,兩名男人各自被紅繩捆綁,封了嘴巴,胸前還被惡趣味地紮了大蝴蝶結。
元伶!讓你安排住所,沒讓你安排到我的床!!!
眼前,杭星瀾皮膚盡數脹紅,唔唔地掙紮着,往後縮身體,稚嫩的綠眸閃爍着委屈又羞臊的淚花。
她趕緊抹掉封住二人言語的靈力,往靠得更近的方譽伸出手:“我這就給你們解開。”
杭星瀾瞪眼:“解我!先解我!”
“我離他更近?”
“我不要在他後面!”
少年莫名地在這方面有攀比欲,白樂妤站在床邊,看看左,看看右,最終還是往杭星瀾走了過去。
“行吧行吧。”
比較一番,還是小星星撲棱得較為厲害,那方譽簡直跟享受似的,半靠半躺在床的尾端,紅色的毒如流線般在他身上流動,上翹的眼眸半阖,被極緊的束縛壓出水霧,宛如豔花,誘人采撷。
多留一秒,可還得了?
杭星瀾頓時咬牙,在白樂妤伸手過來時如同死魚往後撲騰,面紅耳赤地吵道:“可惡!先解他!解他!”
不是,他是不是有病啊?
剛才急切想解的是他,現在不急着解的又是他,怎麼比前世的戀愛腦還麻煩。
白樂妤僵住手,飛快地琢磨了下這段時日,除了她,他也就和賀漾漾接觸過啊,那小姑娘不過是個受封建壓迫的可憐人,能和他說什麼啊,一定與賀漾漾沒關系!
但杭星瀾到底良善,他不想讓方譽勾-引白樂妤,更不希望惹怒白樂妤,在她沉默不講話的時候,可憐兮兮地蹭上前,吃力地爬起上身。
“别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