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白樂妤也曾經見過,名叫柏心兒,是禦獸谷主的弟子之一,她在跟陸培說話:“少主已失聯月餘,殿下确定他在世俗界嗎?”
“當然!”陸培回答得斬釘截鐵,“他經常給我發鶴箋啊,最近他在世俗界的生意遭遇問題,抽身不開。”
白樂妤略皺眉梢,這個陸培,仰仗他偏私的父皇,在問峰會決搞出大地震竟沒受懲罰,賠了傷者一大筆錢就将事情揭露過去,此時還在這裡說瞎話,杭星瀾視他為友,怎會撒這種謊。
杭星瀾亦懵了懵,從白樂妤身後看向陸培,這段時日他從沒聯系過陸培,為何陸培要編造謊言?
他是被魔教教主綁走了啊,若不是白樂妤是個好人,此刻他當有性命危機——陸培,想讓他死?
陸培還在笑,眼裡卻埋着喪心病狂的嫉恨,從前他們二人均是父輩眼中的廢柴,陸培與杭星瀾交好,不過是想讓他襯得自己不那麼廢,後來杭星瀾得了仙器,有了再世神明光環,這段關系就變了質。
兩人同時喝的流葉酒,憑何得到仙器的是杭星瀾不是他?失蹤了好啊,去死吧。
陸培繼續道:“柏師妹不必擔憂,杭谷主都不擔心,咱們操什麼心呐。”
二人從易容的杭星瀾身旁走過去,柏心兒停頓一下,見到白樂妤,眼中閃過複雜,稍稍低頭施了個禮才離去。
一段傳音進入白樂妤腦中:【請白教主放心,您與太衍宗林曜為姐弟一事,我絕不會透露外人,以道心立誓。】
噢……白樂妤挑了下眉,想起鲛海一行,那群人确實都見過她與林曜姐弟相稱,但不會引起問題,林曜聰明過人,早在拜入太衍宗的時候就和宸陽子說過此事,嚴明兩人已然決裂,是宸陽子覺得丢人不想公開。
說起來,她在鲛海上還與前世某位前任見了一面。
阿怪在這時走過來,垂下頭:“劉堂主與童三碗已就位。”
白樂妤嗯了聲,馬上她們需要現場直播搞氣氛,時間也差不多了。
她擡腳欲走,杭星瀾卻拽了下她,小聲地道:“我離開一下,會回來的,你等我一起回魔教。”
白樂妤擺手:“愛去哪兒去哪兒。”
“知道了,我一定會回來的。”杭星瀾自顧自點點頭,向陸培離去的地方跑走。
“……”
怎麼感覺這人在反着聽她的話?
不久後,花園某處,杭星瀾攔下了陸培,與其獨處,褪去易容,快聲質問:“你為何要撒謊!”
陸培驟然瞪大眼珠,後退一步:“你、你怎麼在這裡?”
杭星瀾捏起拳頭:“可惡,你回我話!為什麼要向禦獸谷的人說謊!”
都被發現了,陸培也不再裝,頓了一下,抖動肩膀大笑:“當然是因為盼着你死啊,都是庸才,何以你就能得仙器?杭星瀾,你明明隻是不會禦獸、成天肖想契約大妖獸的廢物!”
他伸手取出一把劍,向杭星瀾刺過來,“幹脆今天就解決了你!反正不會有人知道!”
敵意如洶湧澎湃的海,杭星瀾卻發起了怔,純澈的綠眸裡閃爍起困惑。
對啊,他想契約最強的妖獸證明自己,可是他已經會禦獸了啊?他已經不需要證明了啊?為什麼……他還要留在白樂妤身邊?
杭星瀾看向陸培:“為什麼?”
話音落下,一切殺招化為虛無,陸培砸倒在地,無法動彈。
怎麼會這樣!陸培心中駭然,單論修為他的确不比杭星瀾,可是杭星瀾那麼單蠢,面對好友背叛,不應該傷心絕望完全不會反擊嗎?
他怎麼好像……在這個節骨眼在想别的事啊?!
陸培喊道:“什麼為什麼,因為我讨厭你啊!”
讨厭?
他不讨厭白樂妤啊……
他,喜歡白樂妤?
少年蓦地推出結論,在陸培面前蹲了下來,呆滞地揪起陸培的頭發。
“讨厭……喜歡……讨厭……喜歡……”
一根一根的發絲被拽出。
陸培:!!!
救命!随着頭發根根掉落,陸培吓得眼淚鼻涕全都蹦出來:“我喜歡、喜歡得了吧!”
杭星瀾壓下眉頭:“誰要你喜歡。”
他站起身,“從今天開始,我們絕交,我不要和可恥的家夥做朋友。”
少年轉頭離開,邊走邊取出鶴箋。
杭星瀾:【娘,我好像喜歡上一個姑娘……還有陸培,我和他決裂啦,他撒謊,我不在世俗界,我和你說過的,我最近在一個朋友家。】
笙箫管笛婉轉悠揚,雲落墟宴會現場觥籌交錯,趴在池邊醉酒的女人瞄了鶴箋,隻看到第一句話便憤怒地摔碎了酒壺。
一塊碎片濺到白樂妤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