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一亮,擡腳準備跑過去,腳踝的鐐铐卻不給力,差點摔下來,等到像鴨子一般跑到白樂妤眼前時,她已經進了屋,打算關門了。
白樂妤:“幹什麼?”
謝淵寂伸出手:“給我把鍊條解——”他愣了一下,捧住白樂妤的臉,“怎麼受傷了,誰欺負你了!”
“額頭啊?”白樂妤擡手觸碰,“我自己砸的,沒事。”
擡起的手背又露出淤青。
謝淵寂攥住她的手腕:“那這個呢?難不成也是你自己掐的?”
白樂妤道:“我自找的,有點累了,讓我睡會兒,有事回頭再說。”
她瞧上去很是疲乏,好似遭遇了一些事。
謝淵寂盯着關閉的木門,丹鳳眼中光澤沉澱,擡起手,一下扯斷鎖靈鍊。
遠處的陳黑虎:?
原來你自己能解啊!
黑暗系靈力将鍊條吞噬,謝淵寂兩側頭發亦燃起墨色火焰,紅眸如火,氣勢淩然,就像随時要去找誰決鬥,還是往死裡揍的那種。
陳黑虎都擔心他要撞開教主房門。
但是他沒有,謝淵寂僅僅隻是極低氣壓地站在門外,直到半個時辰後屋内呼吸平穩,他才推門進去。
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俯視着睡着的白樂妤,揮了下拳頭。
“笨死了,又去幹了什麼笨事。”
謝淵寂惡狠狠做了句口型,蹲下來,掌心聚起冷暗的靈力,懸到她的淤傷上寸,從手背到手臂,耐心地一塊一塊冷敷。
看起來,她似乎體内更有重傷,連他接近都未察覺,又或許,是清楚是他接近,所以未醒。
想到第二種可能,謝淵寂不由彎起嘴角。
他們一同在子午冥淵相處兩年,總是要比旁人親近,真是的,還四處奔波為他尋票。
謝淵寂趴下來,枕着胳膊,看着白樂妤安靜的睡顔,嘴角的弧度愈發明顯。
“陳堂主。”
屋外忽然傳來少年音。
“我來給你們教主送碗養氣湯,她在卧房嗎?”
誰?魔教怎會有不屬于魔教的人在。
謝淵寂收斂笑容,從地上起來,坐到床邊,使出一道靈力打開屋門:“進來。”
杭星瀾乘着明亮日光,高高興興邁進屋子,耳邊的綠珠長墜晃蕩,捧着一隻冒熱氣的青瓷碗:“妤妤,食堂剛煮好的,趁熱——”
他停下來,看着床邊坐着的男人,眨眨眼。
謝淵寂将聲音隔絕,以防吵醒白樂妤,後槽牙驟地咬緊:“妤妤?誰允你這般喊她?”
他坐在睡着的白樂妤旁邊,傲然睥睨,肉眼可辨的身姿挺拔,漆黑的衣擺纏繞同色靈力,與白樂妤一身銀白相襯,有如壁人。
杭星瀾瞬間沒了表情:“哦,你就是那位讓她操心的護法,下去吧,妤妤我來照顧。”
謝淵寂震驚:“使喚我?你哪根蔥?”
問題抛出,杭星瀾猝地紅起臉,伸長脖子,躍過謝淵寂羞澀地望望白樂妤,又扭扭捏捏低下頭踢踢地面。
就在謝淵寂劍眉擰得越來越緊時,他拘謹地自我介紹:“我是禦獸谷杭星瀾,妤妤的追求者,要是順利的話,大概,或許,可能,以後會是你們魔教的教主夫人。”
謝淵寂唰地站起,發間黑焰燃到一尺高。
杭星瀾眨眼,“别激動,你才回來,突然得知這一消息接受不了是正常的,我能理解。”
他邊安慰邊端着碗上前,“放心,我不會苛待下屬,現在你就先下去吧,讓我在妤妤面前好好表現。”
一隻手猛地抓住瓷碗。
棕褐色的湯液波動,濺出部分,落到手指,杭星瀾看向沉臉攔路的謝淵寂,“啊,我懂,是要好處嗎,可是我身上值錢之物都給妤妤了……”
他低下頭,青綠色的耳铛擦過脖頸,“這個不能給你。”
杭星瀾捏住耳垂,想到此前同白樂妤雲落墟之行,她阻他用耳墜買糖葫蘆,臊紅耳廓,“這個是妤妤親手給我戴上的……”
謝淵寂:“夠了。”
護法大人擡起紅眸,額角青筋抽動,怒火騰騰,“我們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