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從業十多年,頭一回想要勸退客人。
不是她說,小姑娘雖然看不清面貌,但應該不差,抱她的男人更是三生難見的好看,你們兩個内部解決下得了!來不羨仙錢多了沒地花啊?
這兩人進來此處,不羨仙都跟發光了似的,靜止不動,也愣生生将滿樓明花媚柳比了下去。
老鸨張張嘴,捕捉到男人眼中憂色:“好吧,樓上左邊第三間房,雲貞就來,就來啊!”
方譽抱着白樂妤上樓,老鸨看着兩人的背影不解地搖頭,擡手抵住腦袋,迷惑嘀咕,“雲貞,雲貞是誰啊……”
刻在腦子裡的力量遊動。
老鸨拍手,“對!雲貞!對對對,瞧我這記性,怎将他給忘了。”
她埋頭跑回閨房,從梳妝匣裡翻出一張符紙,點燃。
魔教。
占地數萬平的環形獸場内,洋溢血腥的氣味,滿牆壁的妖獸在囚籠中躁動不安,或咆哮或嗚咽,眼睛散發淩冽兇光。
燕貞提着一籃流血的肉,淡淡地立在獸籠旁,仿佛沒有五感一樣,對周圍震耳欲聾的聲響毫無反應,波瀾不驚地給妖獸喂食。
籠子裡是一頭六級紫晶豺狼,比三個成年男性還要高,體格魁梧雄壯,肩背密布尖利的紫色結晶,在籠口挪動步伐,雙瞳閃爍恐怖幽光,實力堪比化神。
當肉塊遞到籠杆縫隙,豺狼猛地動作,一口撕咬上來,連着燕貞的手指一塊咬斷,吞進血盆大口中,嘎嘣嘎嘣地咀嚼。
“我讨厭受傷。”
燕貞平靜地擡起手,斷掉的地方,血肉如同線一般往上猙獰生長,很快恢複原樣。
與之相對應的,籠子裡的豺狼從腳趾骨開始塊塊裂開。
燕貞放下手,冷淡地望着已成血海的獸籠。
砰!
一名飼養員進來,撞到這一幕,吓得跌倒在地,兩手撐着往後挪,說不出話。
燕貞走向他:“忘了吧。”
說完,飼養員猶如傀儡般站起來,頂着被扭曲的記憶走向籠子:“噢喲,這是哪隻妖獸自爆了,多難清理啊,阿怪,搭把手!”
陽光明媚,照在阿怪詭谲的臉上,顯得陰冷頹喪,一切都毫無樂趣。
倏地,燕貞微怔,将目光投向衢城方向。
是白樂妤在找雲貞。
但他不該回應。
不羨仙内,受苦受難的白樂妤都快燥瘋了,全靠最後一絲理智強撐。
系統心疼主人身體,切換成一種催眠語調,洗-腦般地念:【雲貞已經來了,你身邊人就是雲貞。】
白樂妤稀裡糊塗,将方譽壓倒在床榻,扯開他的紅色上杉,亂七八糟地撫摸。
【雲貞,他就是你要找的雲貞。】
後背撞上柔軟的褥子,方譽雙目出神地望着雕花床頂,指腹撚動海魂珠。
理論上,他尚未修佛,不論是一個吻,還是更多,皆算不得破戒。
灼燙的手指強行擠入方譽指尖,壓着充作佛珠的手鍊,同他十指相扣,濕熱的汗液傳遞。
白樂妤一口叼上方譽喉結,一路吮咬,方譽繃緊身體,同樣中藥的面容發紅,作為被标記的奴隸更是每一處骨血都在叫嚣要讨好主人。
但方譽仍是強耐住了,紅唇翕動,沙啞出聲:“白樂妤,看清楚,我是誰。”
白樂妤有一瞬間的遲愣。
系統恨不得從元神裡跳出來将方譽揍一頓,趕緊繼續哄騙宿主:【雲貞,他是雲貞。】
白樂妤仰頭,吻上方譽脖頸,同他熱乎乎地交頸相纏,細膩的肌膚上蹭出绮麗的紅霞,汗水濕透青絲,撲散在方譽起伏的胸膛,引起如夢如電的酥-癢。
“幫幫我,幫幫我,貞貞……”
方譽滾動凸出的喉結,白樂妤強拽起他的手攬上細腰,他沉穩的眸中浮現掙紮。
情-欲于人,如淤泥,沾之,陷之,為堕身之害。
何況對方還不清醒。
“白樂妤,我是誰,看清楚。”
系統:【雲貞,他是雲貞。】
白樂妤急得都想哭了,她一天天東奔西跑受苦受累,連個男人都不讓她碰嗎,她花了錢的!
燒灼的腦袋完全沒法思量,白樂妤兩腿扣在方譽腰旁,不讓他逃離方寸之地,再一次俯身落吻。
方譽呼吸急促,繃起全身肌肉,清澈的眼眸染上恍惚,貼在她後腰的手指極不明顯地蜷起一根。
房門在這時打開,燕貞幻作雲貞,穿着白如雪的寬袖衣袍,猶似秋霜寒月般走進,送來縷縷寒風。
寡淡的眸子平和掃了眼榻間旖旎,燕貞不易察覺地抿起唇角,攜一身冷冽走到床邊,向白樂妤伸出手。
方譽擰眉,貼在白樂妤腰間的手用力。
豈料,白樂妤感覺到涼意,一下子便掙脫開方譽桎梏,循着冰涼的方向,将熱脹的臉頰湊到燕貞掌心,随即更是跳到了燕貞身上,兩腿交叉抱住他的腰。
燕貞摸摸懷中人潮濕的頭發,任她靠在頸間瞎折騰,清冷涼薄的目光投向還在床上的方譽,說了他進房後的第一句話:“出去。”
她輕而易舉就跑到旁人懷裡去了!
方譽手裡一空,盯着遲遲到來的燕貞,眉心蹙起。
系統恨鐵不成鋼:讓你磨蹭讓你磨蹭讓你磨蹭。
比起中藥發熱的方譽,自然還是冰冰涼涼的燕貞更合心意,實話說白樂妤都沒發覺換了個人,畢竟在她認知裡從始至終隻有一個雲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