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察覺到,自己随意一個舉動,引發一場嫉妒。
還在想着龍珠。
林曜靠在白樂妤肩頭,聞着淡香,修長的食指碾磨過她後頸突出,眼中妒色收攏,後退半步:“好啊,隻是這裡人多眼雜,離開時可能也有盤查,要不夜裡姐姐來我房中,我再給你。”
白樂妤答應:“行,那我先走了。”
林曜猛地攥住她的腕,指腹摁上紫色筋脈:“很急?”
白樂妤疑惑:“不是你說人多眼雜的嘛。”
畢竟在開千人宴會,長明燈的光華從各處灑下,在牆邊投下長長陰影,白樂妤隻要往旁邊多邁兩步,就能進入飲酒闊論的賓客們眼中。
“姐姐多留一會兒可好。”林曜執起白樂妤的手,貼上冰涼的臉頰,乖乖俯首,瞧上去落寞可人,“我很想念姐姐。”
青色的衣衫安靜垂着,襯得他如長成的竹,淩雲有意,筆直風華,而這棵竹卻選擇彎折,偏過臉,将冰寒的側顔貼覆到她掌心,還蹭了蹭。
在林曜漆黑的瞳目中,白樂妤看到了自己。
真不是人啊。
竟然連一分鐘都不肯給弟弟。
白樂妤自我反思:“那我再待一分鐘。”
她的反思就隻有一分鐘!和方狗他們可是整場拍賣會都坐在一起。
林曜低下眼簾隐藏真實情緒,丹田裡凝結出的小元嬰都咬住了牙,換了一種方式:“謝謝姐姐,姐姐日理萬機,能為我留一分鐘已經很好了。”
一日有十二時辰,一千四百四十分鐘,就分了一千四百四十分之一給乖順聽話的弟弟。
聽着更不是人了。
白樂妤咽了咽口水,難免愧疚:“我再待兩分鐘吧。”
愧疚也就隻有兩分鐘!林曜沉默數秒,後道:“沒關系,姐姐不用顧及我。”
白樂妤立馬改口:“還是三分鐘比較好。”
林曜松開她的手:“不必了,姐姐走吧。”
太不是人了!
白樂妤果斷地擡起手,重新搭上林曜的臉:“我能待多久待多久。”
林曜不動聲色:“是我為難姐姐了嗎?”
白樂妤完全不覺得:“哪有,是我自己的決定。”
林曜垂着眸子看白樂妤,主動貼上來的手綿軟溫暖,釉白的臉上亦充滿堅定,一雙眼裡倒映的滿滿都是他。
他喜歡現在這一幕。
比修為升級,比擂台赢過高階,比宰殺給他使絆子的人,更讓心裡爽快,心髒,連着骨血每一寸,都在為此發顫。
要是白樂妤不會對狗講話就更好了。
碧落島給客人安排了住房。
遠方的日落下,圓月升起,站在浮翔天空的碧落島看,就像繁星密布的夜幕上,垂下一隻巨大的白玉盤,光暈柔和。
白樂妤先待在自己房裡,雙手撐着下颌,遙望窗外大月亮:“月華都眷顧碧落島,難怪周遭靈氣濃郁。”
方譽坐在旁邊,共同等候謝淵寂,說道:“島内當應布有許多聚靈陣,也吃靈石。”
“和聚靈陣還有點不太一樣。”白樂妤閉上眼睛感受了下靈氣流動,“靈力是上下循環的,聚靈陣隻能單向,謝淵寂怎還不回來?”
說小謝小謝到,他推門走進,發絲微亂,低氣壓地瞪了眼白樂妤:“嫌我晚?我差點回不來,那群居民圍着我問東問西。”
白樂妤放下手,好奇坐正:“問什麼?”
謝淵寂從桌下拿出凳子,坐下,悶悶地盯着白樂妤半晌,移開眼:“幹嘛告訴你。”
——比如,今年多大啦?和白樂妤在一起多久啦?什麼時候辦合籍啊……
想想謝淵寂都燥,居民的魔音四面八方穿耳,折磨得他熱血滾沸,超級想幹架。
謝淵寂拽了下衣領,“說回正事,我打聽到,穆英彥也和居民收了靈石。”
“什麼?”白樂妤無語,“理由不會是碧落島有墜落風險吧?”
謝淵寂驚:“你怎麼知道?不過不是強制的,也沒有金額規定,但據我估計,居民自發捐了至少有五億。”
白樂妤嘲笑:“碧落島的運行哪裡需要這麼多錢,我看不是島缺錢,而是他穆英彥缺錢。”
方譽贊同點頭。
謝淵寂往前傾了傾,擋住一小半方譽,接着說:“穆英彥在島内風評極好,百姓都贊他心慈、正義、清廉,誇他是親切的好島主。”
“親切?”白樂妤嫌棄地搖搖頭,“不覺得,他白日同我交流,前後不超過十句,說了三遍‘我有所不知’。”
第一遍,原話“你有所不知”。
第二遍,原話“白教主不知内情”。
第三遍,原話“教主不了解”。
謝淵寂不懂:“三遍‘你有所不知’怎麼了?”
白樂妤看着他,突襲說道:“你有所不知,是因為你白癡。”
謝淵寂炸毛:“什麼?你不能好好跟我講?!”
白樂妤:“你有所不知,跟你好好講說不通啊。”
謝淵寂竄起來:“都沒說怎知道說不通!”
白樂妤:“你有所不知……”
謝淵寂憤怒:“你再說一遍‘我有所不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