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妤輕皺眉頭,旋即出招,兩人均在合體期,她是正在晉級的“免傷”狀态,蔚熙卻是靈力持續流逝,誰輸誰赢一眼可辨。
沒費多少功夫,一條火焰組成的鎖鍊紮進蔚熙肩口,狂旋的暴風雪中,白樂妤控住蔚熙,将他往外面拽:“出去再跟你算賬。”
“你不殺我?”蔚熙踉踉跄跄,魚尾巴鮮血淋漓。
“美得你,我殺你别把你爽到了,相信外面的修士很樂意一人給你一刀。”白樂妤觑了眼手背傷口,流出的血滴頃刻就被卷進風中,即使她再放慢晉級過程,晉級也總會結束,她不能再在此處待下去。
失控總歸是有範圍的,白樂妤确實反感蔚熙,可他還罪不至死,等出去後,或許能想個陣法,将失控圈住……
嗖的一聲,一個血人自前方風暴沖出,撲向了她:“又是你壞我的事!去死吧!”
應康,已經看不出原先面貌,想必是猙獰的,白樂妤快速移步躲開,狂躁的力量蕩漾在呼嘯的風中,是癫到極緻的自爆!
她眼神一凝,抓着蔚熙往外疾奔。
沒放棄蔚熙的舉動,令他明白,白樂妤根本未想殺他,都到這個時候了,她仍在欺騙他的感情!
“我讨厭你。”蔚熙眼中爍淚,像條可憐蟲一樣惱怒地哭了,可隻有白樂妤會反駁血統論,不,一定是因為她自己低賤,得不到,所以否認而已,“雜種,有件事你不知道吧!碧落島被你殺死的島主他就是——”
白樂妤專注于向前逃生,不在意地瞥了眼:“我需要知道嗎?”
她不需要知道,無論那人何種身份,分-屍了她的娘親、墜落一座島,就足夠死一千遍一萬遍。
蔚熙提起此事,本想要借此惡心白樂妤,怎料卻得到一個毫不在乎的反問。
她也許猜到分-屍白龍的碧落島主就是她親爹,也許沒猜到。
然而,不管是血緣還是血統,皆不影響她對一個人的判斷。
就比如現在,蔚熙自私自利,不得白樂妤青睐,她也沒有為了終結反噬,而讓罪不當誅的他去死。
可能是白樂妤吸收了神格,也可能是蔚熙沒力氣了眼花,心魂搖蕩間,蔚熙竟在眼前拉着他奔跑的女子身上,見到了神性。
他今日複活一位神失敗,卻看見了一位新神。
他好像理解為何白樂妤死去多年、人世間依然響徹着她的名号了。
白樂妤裡裡外外這些光華,可真刺眼,真刺眼啊,襯得他才像一個卑賤的雜種。
身後應康的自爆已到達極點,滾燙的溫度灼熱風雪,風馳電掣地逼近他們,危急時刻,蔚熙驟然擡手,猛地推開白樂妤。
大尾扭動,蔚熙轉身,一把抱住燙到鼓脹冒煙的血人應康,絕然倒進雪虐冰饕的引力風暴。
“白樂妤,我不賤!”
任務慘敗,回去也是遭到譏嘲奚落,這樣糟糕的生活他不想要!他恐懼要!他甯願死在此處!他不賤!
一聲不服氣的嘶吼,自爆聲轟響,鮮血飛濺,雪夾着紅色的血、藍色的鱗,旋舞在眼前,蔚熙利用招魂,吸收了應康自爆的力量,效仿白樂妤當年義舉,與應康同歸于盡,為犯的錯收了場。
引力消無,風暴歇止,雪魄寒山恢複萬籁俱寂。
漫山遍野的狼藉,仿佛還在訴說方才的驚心動魄。
一縷藍發飄過白樂妤手心,落到被血染紅的地面,這隻傲慢自私的鲛人,到死因為白樂妤,終于幹了一回真正高貴的事。
四周塵埃落定,受傷的修士們互相攙扶着爬起來,看向站立在廢墟中的姑娘,左耳紅穗飄飄,銀白的裙擺随風飛舞,好比誕生在雪中的神,将雪海睥睨。
許多年前,白樂妤亦是這般,令人仰望着抵抗異火,救下千門萬戶。
現在她回來了,再一次破碎心懷叵測者的陰謀!
一名死裡逃生的魔教修士抖着兩邊手,合起來,感激涕零行禮:“屬下有眼不識教主,恭迎教主回歸。”
又一名修士擡手:“恭迎教主回歸。”
又又一名修士擡手:“恭迎教主回歸!”
從陸陸續續,再到異口同聲,喊聲雷動,震響天際,白樂妤将視線投向他們,臉頰微微漾起笑容。
男人發抖的手指劃上世渺鑒,瞬時,屏幕上漫如潮水的彈幕投射,環繞白樂妤,環繞現場,環繞整座雪魄寒山。
【恭迎白教主回歸!】
【恭迎白教主回歸!】
【恭迎白教主回歸!】
整齊的文字猶如一排排燃燒的烈焰,盛大地點燃了周圍,無聲仿似有聲,叫人熱血澎湃!
萬衆期待的中心,白樂妤牽起唇角,冷靜地看向衆人,對在場的修士,也對場外的觀衆說道:“明日正午,我域将召開直播,向關心魔域、關心世界險情的諸位解釋此次事件,感謝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