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了?”
魔魅的嗓音自珊瑚座傳來,金蟾瞬間跪到地面:“屬下無能,屬下磨破了嘴皮子,可白樂妤她就是死不聽勸,還說,還說……”他害怕地看看珊瑚座,“還說讓帝上您敢作敢當。”
妖帝發出一聲輕笑:“磨破了嘴皮子?那我讓你贈給她的奇珍,怎還在你儲物袋裡啊?”
金蟾吓得俯身磕頭:“是白樂妤,她不收,不僅砸了回來,還重傷了屬下,帝上,她這是羞辱妖域,羞辱您!請帝上一定要給她個教訓!”
“知道我為何派你去嗎?”
金蟾立即作答:“妖域有二十四位元帥,每位元帥麾下成百上千卿客,能人異士衆多,但妖帝偏偏選中了我,定是因為我是獨特的金蟾血統,賜我表現機會。”
“獨特?”妖帝似是認為好笑,語調微昂,“你修為平凡,自命不凡,我遣你去,隻有一個目的,送你去死。”
言罷,珊瑚座上的人向後擡了下手指,金蟾妖刹那間灰飛煙滅,一枚特制的留影石自儲物袋飛出,在空中碎裂。
以金蟾德行,必會在魔域頤指氣使,若他被白樂妤憤而擊殺,這枚留影石即會記錄下畫面,用于毀滅白樂妤名聲。
“她如今的威望,來自于幾百年前人的傳頌,虛名而已,人死了才能保留,人活着,一點錯就會萬劫不複。”
而一旦她的好名聲毀了,她對妖域的攻讦,又有幾人能信呢?
可惜,金蟾任務失敗了,這個白樂妤并不如他想象的魯莽,“看來,我得去親自會會傳聞中的白教主。”妖帝緩緩側過眸子,露出流金似的瞳孔。
牆内,兩隻兇獸仍在拼盡全力厮殺,體型偏大的咬住了偏小的脖頸,硬生生将它吞吃入腹。
白樂妤站在廊中,掰動手指。
蒼穹的太陽快升到正空,許許多多魔域修士,還有其他領域的來使,依照安排好的位置入座,交頭接耳地讨論這場昭告天下的直播。
“我是讓你将現場布置得有氣勢,可這金台也太誇張了吧?”看着那個簡直像是平地另起二樓的高台,白樂妤道,“你不會告訴我,我上去還得踩旁邊的階梯吧?”
身旁的宗廣賢含笑颔首:“當然,這樣氣勢更足,不僅教主,屆時明頌佛子、杭域主、無情道君,還有咱家域主,你們幾位,都需要坐在台上。”
柴軒在一旁看數據:“你們幾個招魂案的主要涉事人,每一個都聲名顯赫,我有預感,今天直播間的人數又要創紀錄了。”
白樂妤聽着挑眉:“行!安排得不錯!”不就是爬樓梯,為了吸引人,她可以。
她确實希望這場直播萬衆矚目,摧毀仍在外流播的《招魂》,不但如此,這場直播還是她回歸後的正式首秀。
隐藏身份的時間内,白樂妤看見了人們對她的喜愛,半妖錦源、粥攤大嬸、看到她的臉就想到白教主的路人甲乙丙丁,她為此歡喜,卻也看出,這些喜愛有着一層“死人濾鏡”。
當今世界,大量的人根本就不真正認識她,他們眼下正在為她的複活狂歡,可白樂妤卻明白,隻是暫時的。
她活了,濾鏡也随之碎裂,她不再是“不會犯錯的死人”。她需要一場盛大的發布會,将她從“傳聞中的白教主”,變成“現實中的白教主”,改變人們的認知,才能替她、替她代表的魔域,抓穩幾百年累積的名望。
所以昨天,白樂妤相繼邀請了方譽、杭星瀾、林曜來參加今日的直播。
以防有心人意識到她這層目的、毀掉今天的好機會,白樂妤沒和任何人講,不過她估計方譽應該猜得到;杭星瀾嘛,粘人精戀愛腦,往東往西他都會貼過來;林曜視她為家人,自然跟随她的步伐。
再一看,三人已在金台就位,個個花枝,啊不是,風華絕代。
宗廣賢擡手,遞上新衣:“教主,請吧。”
人群正興緻勃勃談論即将到來的直播,從昨日到現在,時間倉促,魔域大手筆地承擔了所有來客的傳送費用。
現場的布局浩然壯闊,提供的酒更是知名的流葉酒,單看台子上的三位大人物,都能感受到陣仗之大。
“還有位戰鬥狂人謝淵寂,真是開眼了,他們四個上回同時出現還是多年前的大鬧幽婚。”
“杭域主的疤就是那時留下的吧。”
“話說回來,魔域當前位列上三域,如今魔域舊主歸位,那論權力,白樂妤現在是不是九域最強的幾人啊?”
“她來了。”
她從金台旁的樓梯拾階而上,從傳說走進現實,銀裙翩翩,氣場熠熠,人們凝望着她登高,不由自主為她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