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也沒必要這麼小氣。
白樂妤想冷處理此前失誤,不欲和謝淵寂距離太近,誰知有一隊巡邏竟因為謝淵寂過來也回來了,藏到柱子後頭,正在鬼鬼祟祟偷看。
“讓讓,讓讓,擋着我了!”
“域主和教主會面,在聊什麼呢?”
在聊一些不能明聊的事。
離得太遠恐怕會産生新的謠言,白樂妤停在原地,默默擋住看到金傀和金座後發燙的臉頰。
謝淵寂暗紅的丹鳳眼也在看她,她生得明豔,美得張揚,但人們提起她,想到的第一點從來不是皮囊,而是她如何帶領聲名狼藉的魔教崛起,如何發明便利世間的世渺鑒,如何獻祭生命滅火救人。
穿過光華,從外表看,她不過是個年輕姑娘,個頭也才到謝淵寂的肩,親他還要踮腳。
呸,他是說,她辦正事的時候挺高大的。
呸,他是說,魔域有今日盛景,他謝淵寂才是功不可沒!
還是趕緊測完養心術的控制存不存在趕緊走吧,看到她就來氣。
怎麼測來着?命令一句“親我”是吧?
親——完全開不了口啊!
白樂妤按着臉擡起眼,都十秒鐘了,小謝這個急脾氣怎麼還沒講話,想什麼呢。
不好,不能給他時間想太多,萬一想着想着,撞上那0.01%的概率,想出感情了。
“小謝!”白樂妤突然大聲,“我正好有件事要找你,我既回歸了,你這域主位是不是該退給我坐了?”
五雷轟頂,轟得是藏在柱子後偷聽的巡邏修士。
教主這不等于在老虎頭上拔毛?
遙想過去,每一個狂妄的上門叫嚣謝淵寂讓位的挑戰者,哪個不是哭爹喊娘提着亵褲溜走。
尤其是有一回,一名落敗的挑戰者不知死活地喊如果白樂妤來挑戰,他也能下這麼重的手嗎?謝淵寂可是将那人打得屁滾尿流。
他放話說魔域是他的魔域,不論是誰想搶他的位置,都要過他的拳頭,白樂妤也不例外,不許随便提那個說死就死的家夥。
現在,那個“不例外”的情況發生了。
教主在跟域主要位置!完蛋!兩位不會因此感情出現裂痕吧?
“嗤。”
謝淵寂一臉傲氣地扯下拇指域主戒,丢給白樂妤,譏嘲道,“給你就給你,恭喜啊,以後你要天天跟一群不上台面的人打架。”
巡邏:???
您背着教主可不是這麼說的!您不是說就算教主也要過您的拳頭嗎?見到教主本尊,您忘得一幹二淨啊!
無數人垂涎的魔域主戒一下落到了白樂妤手裡,内裡印了魔域印記,是一枚血色雨滴——象征撲滅異火的那場雨,它使得魔教擁有了未來。
是白樂妤讓魔教擁有了未來,是她培育了令魔教壯大的土壤,其他領域都是先有領域再有域主,唯獨魔域是先有白樂妤才有今天,作為上下歡喜迎回的主人,白樂妤當域主,毫無争議。
隻是,戒指就這麼給了?就這麼輕易給了?
修士們都有點眼饞:“你說我要是之前也這麼跟域主要,謝域主是不是也能給我啊?”
回答他們的是謝淵寂冷冷的眼神。
看來不會給,嘤嘤。
“說的也是哦。”輕松将域主戒拿到手裡白樂妤卻皺下了眉,“天天和人打架怪麻煩的……小謝,打個商量,要不域主名号還是歸你,挑戰者由你應對,域主的職權歸我。”
謝淵寂:“白樂妤,你又拿我當冤大頭。”
修士一個個倒吸涼氣,教主真敢想啊,他們拜入魔域這麼多年,就沒看謝戰鬥狂甘願吃虧過。
給域主戒給得痛快,但這件事總不會再答應了吧?
白樂妤彎眼:“你應。”
謝淵寂:“……我應。”被天言令縛束縛着擠出兩個字後,他羞惱不已,紅眸冒火,怒氣騰騰往柱子後面甩了一道靈力,“巡你們的邏去!”
修士們驚恐作鳥獸散,縱然他們就是巡邏此處的修士。
謝淵寂一把将域主戒從白樂妤那兒奪回,氣呼呼套進拇指,“奏折要我批,打架要我打,域主的權力都歸你,你要氣死我,明明以前說……”說讓他做吉祥物,哪有吉祥物幹這麼多活!
他也沒有不樂意,如今魔域和妖域結下梁子,多的是白樂妤操心的地方,将其他事交給他,也是信任他的表現——該死,這些窩囊想法哪裡來的!定是該死的天言令縛!
謝淵寂氣得眼珠都瞪直了,白樂妤還沒有半點順毛的意思,轉眼就将關心全給了那隻金色骨傀:“這是你契約的嗎?你讓它彎腰,它好俊俏,我想摸摸它。”
一具破骷髅,見鬼的俊俏!他給她打下魔域遼闊疆土也沒見她誇句俊俏!
謝淵寂猝地抓住白樂妤胳膊:“親我!”
話音剛落,白樂妤速度擡起另一隻沒被控的胳膊,勾彎了謝淵寂脖頸,對着他的唇啵了一下。
親完直接瞳孔地震,一個大後退,捂住了自個兒嘴巴。
不是,這?啊?
系統賤賤地發出笑聲,模仿白樂妤語氣,尖着音調道:【我,白樂妤,絕不會失誤第二次!啵!】
謝淵寂同樣瞳孔大地震,僵在原地,柔軟的感覺似乎還停留在唇上,證實了元伶猜的控制真的存在!
原來白樂妤沒有說謊,她确實沒控制住身體,那個親真是個意外,她當真中了邪,中了他的邪。
白樂妤,非主動親的他。
結論在發熱的腦海定格,結成一塊冰,碎成冰刺,一股謝淵寂不理解的失落自心底騰起,心猶如飄在了無邊海面,既迷失方向,又焦躁不安。
他無措地看向心髒正在慌亂跳動的白樂妤,動了動唇意圖告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