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紋路,是縮體法陣!所以她原來準備縮小熾岩巨象體型,限制烈坤的力量和防禦嗎?話說縮體陣可複雜了,她居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暗中畫成。】
【那她現在要做什麼?】
猩紅的熾岩巨象踏着粗壯的前肢,不可撼動的山嶽般嘭嘭嘭地踩下,炸耳朵的象吼伴随人們驚恐的尖叫。
白樂妤右手聚出一條火鞭,卷住幾個差點就被踩成肉泥的修士甩離熾岩巨象的攻擊範圍,受傷不能動彈的左臂還在往下滴血。
“你想幹什麼!”明濟握住她的手腕,“一條手臂都廢了,你還想打得過熾岩巨象?我好不容易救下你,認輸算了,認輸不丢人。”
白樂妤拂掉他的手:“一點小傷。”
确實,認輸不丢人,審時度勢及時認輸保護己方也是一種高明,但是她沒覺得她打不過熾岩巨象。
戰場之上刀劍無情,選手在參加競技時皆簽了生死自負的協議,烈坤作為妖域元帥,為妖域奪旗除掉擋路者,符合規矩,可他的手段着實令人發指,生生将僅是立場不同的人踏成血餅,兇殘程度和著名的殺人魔沼澤之主有得一拼。
“一點小傷?”烈坤的象眼望過來,高擡兩隻碩壯通紅的前腿不屑地打了個響鼻,“我的力量超過這片峽谷,你此刻不僅左肩粉碎,左臂左胸的骨頭全都裂開了吧。”
“正好以舊換新。”
“沒聽過這麼荒謬的話。”烈坤愣了一下,暴躁地噴出鼻息,狂奔過來,“隻剩下右邊能動的你,什麼都做不了!”
巨大的象腿高高昂起,從無法測量的高度以不可阻擋之勢飛快踏下,空氣都被劃出嗡響,所有人都停滞呼吸,白樂妤卻隻是用還能動的右手攔住還想救她的明濟,輕擡銳利的眼,看向滿目興奮的巨象:“我還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扁還扁。”
驟然,兇猛的橙色火焰自她面前燃起,點亮夜晚般轟向象腿!滾滾熱浪如潮湧動,空氣都被炙烤得扭曲,遑論血肉之軀?巨象痛苦狂鳴,收回烤出肉香的粗腿。
“你!以扁還扁?你能烤傷我又如何?你踏扁不了我!去死吧!”烈坤被激怒,甩動同樣擁有驚人力量的長鼻砸了過來。
白樂妤側身單臂攬住明濟,帶着他閃避攻擊跳到一邊,将人放下:“好好待着,看我砸扁它。”
說罷,她閃身引開了烈坤新的攻擊,擡高右手,指尖在空中劃開金色線條,“誰說我扁不了你?”
【重力陣法!】
【是什麼?蹲解釋。】
【去過訓練場嗎?是不是感覺在裡面有壓力?那就是因為場内有重力陣法,一種最最最基礎的陣法,陣法初學者都會畫,但那個重力是有限的,指望它能砸扁熾岩巨象不可能吧……】
烈坤狂笑:“愚蠢!明晃晃告訴我你要設陣,以為我還會讓你畫成麼?”大象的叫聲一響,他踏起重腿,甩起長鼻。
煙塵彌漫的角落裡,明濟完好的一隻眼裡倒映着白樂妤移動閃躲攻擊的身影,瞳孔波光閃閃,有血有灰的手指攥住了僧服。
她根本遊刃有餘,其實之前烈坤砸她時她能應對的是不是?其實是他的意外出現打亂了她,才導緻她被打到左肩?
沒人能回答明濟的問題,能回答的人,僅僅隻是告訴他,一點小傷,何足挂齒。
她本打算以縮體陣制服熾岩巨象,是看到他的傷後,為了替他、替所有慘死在巨象腿下的人報仇,才臨時改換成重力陣法。
明濟攥僧衣的手發起抖,佛道哪提倡報仇,他可能修煉不到家,此刻竟有種仿佛四肢被暖爐熱烘的快-感。
白樂妤後移,閃開烈坤的鼻子,手中勾勒一半的重力陣被打散。
“我說了,不可能讓你畫成。”
看着烈坤自信無比的模樣,白樂妤輕輕地向上彎起了唇角:“不,我已經畫好了。”
烈坤:“?”
她舉起右臂一揚,一道一道的金色圓陣在猩紅巨象的頭頂上空自下而上出現,絢麗碩大,照亮了整片夜幕!這才是她真正在畫的陣,她擡起的手猛地往下一甩:“我畫陣才不會這麼慢!”
一個重力陣不夠,那就兩個、三個、十個,數不清的圓陣同時轟地砸下,金色的波紋震得空氣激蕩,人心澎湃。
嘭!鮮血濺到了許許多多人臉上,恍惚還能聽見烈坤臨死前驚恐的慘叫。
“赢了!”
“元帥死了!”
“戰!”
“奪旗!”
士氣大振,眨眼即将妖修打得節節敗退,陣法散去,露出一張扁扁的大象皮,白樂妤走到旁邊,踢了一腳:“開心吧,你也體驗了一把被踏扁的感覺。”她白樂妤,最樂于助人了。
這時燕貞他們也趕了回來,白樂妤眼睛一彎,高興地沖他們揮手,“回來了?我解決了!快來拿旗!”
旗子在這“張”辣眼的屍體裡,她不是很樂意自己撿。
燕貞步伐一滞,他遠遠便瞧見了甩陣壓象的那一幕,那種閃得眼睛發熱的感覺,讓他控制不住地想起故人,可白樂妤已經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