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錢。”常寒歲語氣嚴肅,鋒芒凜冽的視線鎖在白樂妤身上,隐隐滲着狂熱,“蕩骨靈蘊丹的材料我有,我現在就可煉丹救你,隻要你棄體從丹,拜我為師。”
趙娴捂住倒抽氣的嘴巴,天天天天天,丹皇要收徒!聽聞丹皇一直找不到心儀的繼承衣缽人選,這是看上了周西瓜?擱她她得高興瘋了。
白樂妤聽完,明白是她在戰場煉丹被常寒歲看見了,令人震驚地發出一聲嗤笑:“你要我放棄體道,你憑什麼?”體道是她的僞裝,她的力量來自前世的多情道,真要算她還是多情道修士,但那不重要,常寒歲開口就讓她改修,她憑什麼?
常寒歲皺起白眉:“憑你是丹道奇才,我相信你在丹道會有更好的發展,當前的道棄了就棄了,你能在不合适的道升到合體是幸運,後面未必還能幸運地升到大乘渡劫。”
“噗。”白樂妤擡起右手捂住雙眼,“竟然說我走到今日是靠幸運,别自以為是了!”
她傷過,死過,哪怕今日的成績有杭星瀾等人的幫助,那也是靠她自己争取來的,哪怕有系統,以為誰都能被系統選中?
最後半句話白樂妤吼了出來,用盡一個傷患最大的力氣,直叫常寒歲臉黑,她擡起手,一樣樣煉制蕩骨靈蘊丹所需的材料浮現:“年輕氣盛,你根本不清楚如果改修丹道你将達到何種境界!你選吧,是拜我為師,還是等着傷慢慢地好,錯過萬載難得一遇的九域競技。”
“丹皇的丹道有多好?放着臉都扁了的傷者不救、非要先來給自己收徒弟的那種?”白樂妤放下遮目的手,冷冷地道,“你的丹道,我看不上。”
超硬氣地說完,白樂妤偷瞄了眼待在屋内柱子旁跟局外人似的燕貞,我的手背肉可是你挖的,你會講講良心給我煉丹的吧?
燕貞察覺到她的偷看,錯愕地顫了下眼皮,看他作何?是意外嗎?
“你羞辱我的道?!”常寒歲嗓音變尖,舉着藥材的手氣得發抖,“好,倒要看看誰能幫你!即使還有第二個人能煉蕩骨靈蘊丹,它的材料稀有,短時間内你絕湊不齊!”
燕貞想,她的傷是一個又一個巧合疊加出來的倒黴,既無性命威脅,他不必插手,況且他的儲物袋内一片空曠,也沒有材料。
常寒歲憤怒地道完,就要收起衆人眼前唯一的一份材料,等燕貞低下頭時,材料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身體比腦子行動得更快,修長的手指窣窣凝結起寒冰,将各種靈植凍成碎末。
白樂妤拉起了嘴角,煉丹靠火,燕貞靠冰,一手打破常規的冰系煉丹術驚世駭俗,她毫不懷疑,假如燕貞不是愛好當平平無奇普通人的話,他才應該被稱作丹皇。
趙娴目瞪口呆,楚衡傻呆呆拍拍臉,常寒歲眼球生出血絲,這這這,這不符合常理!
不久後,室内清氣彌漫,燕貞舉起煉好的蕩骨靈蘊丹,雪白色的丹藥在他指尖散發着森寒的輝光:“想教她煉丹,你還不配。”
常寒歲顔面盡失,立眉瞪眼,翕動了好久嘴,終是一個字說不出來,轉頭跑走。
粉衣的姑娘绫幽追了出去:“不能得罪丹皇呀,楚衡哥哥,我去送送她。”
白樂妤望了眼她小巧可人的背影,看向還巴巴盯着她的楚衡:“楚衡哥哥?”
楚衡瞬時紅臉:“你别這麼叫!”
白樂妤:“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嬌嬌軟軟的女孩子,她就是你在戰場上遇見的命定的道侶?”
“别說這麼直白!保密!保密!她還不懂我的心意呢!”楚衡害羞不已地起身,拉拽趙娴,“你吃藥吧,我們不打擾了。”
白樂妤看着楚衡慌慌跑遠,疑惑地歪了歪頭,她不關心别人戀情,隻不過那個绫幽莫名讓她很不舒服。
陰暗的巷子裡,绫幽追到了常寒歲,軟軟地向這位響當當的大人物道歉:“丹皇對不起,西瓜姐姐和她的朋友不識擡舉,丹皇可别遷怒我,不是我的錯呀。”
常寒歲正在氣頭上,但面對柔弱的姑娘也不好發作,手背到身後:“無妨,孰曲孰直,我眼明心亮。”
“但接下來是我的錯呀。”绫幽咧嘴笑着,兩邊虎牙猝地變長,身形抽長,嗓子也變了音,雖然還是嬌嬌細細的,但明顯聽得出來,分明是男性!
太陽快落山了,背着雜貨扁擔的攤販走過巷口,聽見裡頭傳來一聲短促的沒來得及喊長的老者尖叫,摸摸耳朵:“聽錯了嗎?啊,還是快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