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初賽時燕貞所知的消息局限于白樂妤已死,在她降下重重陣法壓扁巨象時,在她賴皮讓他們拿旗時,燕貞也認出了白樂妤。
即使那時燕貞沒有證據,但初賽結束後,他還是因為她儲物袋裡的佛魔氣息——或許是借口——去往了斷眉軍團方向,從千米之外瞬移過去,接住了在客棧前暈倒的白樂妤。
情絲纏坐實了白樂妤身份,那件東西隻能由佩戴者的一生羁絆解開,白樂妤可能還沒遇到,又或者遇到了,那人還沒替她解,總之,白樂妤解不開情絲纏,不得不染色藏進發中。
燕貞無法言喻确認時的感覺,欣喜?驚訝?好像都沒有,隻是覺得眼睛有些刺痛,覺得心踏實地跳動,覺得,啊,白樂妤是這樣子。
海魅猖狂地威脅:“别妄圖提醒她,架在她脖頸上的尖甲,絕對比你的提醒動作更快。”
燕貞按上胸口,感受到海魂珠和鱗片的輪廓:“是她的話,她不用我提醒。”
海魅隻認為燕貞在嘴硬,不用提醒?是提醒也沒用的意思吧!就那個在觀賽座位玩世渺鑒的周西瓜,一副不長心眼的樣兒,給她盤毒瓜子她都能當場嗑起來吧!
觀賽區第一排,白樂妤察覺到了戰鬥停止,雖隻是很短的時間,她還是将視線從灰燼發的“你會知道,你說的是錯誤的”上面移開。
怎麼了?燕貞都困住海魅了為何不打?
這樣嗎……
“話說,你從剛剛開始就很礙眼啊。”
白樂妤一擡手,抓住了變色龍腦袋。
變色龍:“?”
他火速反應,劃動尖長的指甲,身體也因為突然的移動沒能跟得上變色,而在所有人眼中暴露出來!
“吓我一跳!”白樂妤被變色龍的真容醜得罵了聲,一把将世渺鑒和西瓜汁都扔給林曜,手撐住座椅整個人如貓如豹般折腰躍起,閃開指甲攻擊,跳到變色龍後面。
“誰吓誰啊?”變色龍撲空,轉身同時逐漸隐形,“居然能發現我,算你運氣好。”
白樂妤一個火球又将他砸出來,雙腳平地後撤,翻了個跟頭閃開變色龍的掃尾,腿踢上他圓凸的眼睛:“是你藏不好殺氣而已。”
她不是看穿了隐形,而是感覺到了殺意,變色龍藏得不差,但如白樂妤一般刀尖舔過血的人,哪怕隻洩露一絲,也夠她警覺了。
早在從斷眉客棧出來時,白樂妤就發現了變色龍的窺伺,她按兵不動,想看看對方目的,跟蹤她卻不挑戰她,接近她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現在看,是拿她威脅燕貞啊,又或者是一箭雙雕,想同時幹掉他們兩個。
哇,這明顯就是瞧不起她!憑啥她是被拿來威脅的那一個!
觀賽區和戰鬥區之間除了隔絕屏障就是一條過道,區域狹窄,不便躲也不便攻,變色龍單眼被踢爆,再次隐形,伺機待動,白樂妤笑:“你的血沒藏好,你知道嗎?”
隐匿身形的變色龍一驚,低頭下看,沖天的火光從地面沖上,“我開玩笑的。”白樂妤簡單粗暴,直接将她周圍一片燒成火海,而遲鈍的變色龍趕不及逃脫,燒得外焦裡嫩倒在地上,還抽搐了幾下。
白樂妤将半死不活的變色龍踢到自個兒座位邊,彎腰取過林曜替她拿着的西瓜汁,沖競技場内晃了晃:“燕貞!再不出來冰要化了!”
嘩聲四起:“發生了什麼?我還沒反應過來。”
“那副外表,一看就是妖修,妖修是在暗殺周西瓜嗎?周西瓜又為何對燕貞喊話?”
“還看不出來嗎!是借周西瓜威脅燕貞,讓他敗!結果他們惹錯了人,周西瓜三拳兩腳處理了偷襲者,沖燕貞喊話,是在告訴他不用有後顧之憂呢。”
原來她給他買的糖水加了冰,原來她不希望他陷入鏖戰。
無數根冰刺将海魅縛上地面,海魅還想掙紮,化作豔海水母原型,要自斷軀身求生,但這回的冰遠超以往,她竟然連動都動不了。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回去會被元帥殺死的,絕對會被元帥剝皮的,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隻能這樣了,隻能用元帥賞賜她的力量了!
那彩色透明的水母軀體裡,悄悄生出絲絲縷縷黑線。
“夠了!我們認輸。”妖域觀賽區,霰塵唰地站了起來,黑線瞬時收回。
白樂妤望向霰塵方向,雪妖通身皆白,别無他色,他是二十四元帥之首,更是二十四元帥的組建者,在妖域地位超然,他說認輸,即便海魅不是他的直屬卿客,也得認輸。
燕貞走向被紮在地的水母,彎腰睨了眼方才生出黑線的地方,撿起靈玉,結束了比賽,白樂妤也踢起系在變色龍腰上的圓玉,抓到手裡,踩着變色龍拿起世渺鑒,場上歡呼四起。
灰燼說:【你會知道,你說的是錯誤的。】
白樂妤回:【沒空知道。】
霰塵見到回信,在世渺鑒開出一朵一朵雪花,好狂妄的一句“沒空知道”,他像一個準備了三天三夜辯白的人,碰上了摘掉耳朵的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