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曾是白樂妤曆經波折回歸後點名要的吃食,是大難不死後的定心丸,也因此,它的損毀讓好脾性的方譽罕見生了幾分火氣。
肆-虐的力量下,風雪狂舞,雪猶如龍卷層層奔湧,轟鳴撼天動地。
五人相逐,又打到鲛海,海面轉眼翻滾巨浪,波瀾壯闊,水卷連天,月夜如遭水洗,鷗鳥驚飛。
“不對吧。”濃厚的漆黑魔氣吞掉一隻獸靈,謝淵寂抱着臂從黑焰中走出,擡着精緻下巴,紅眸輕蔑,嚣張無比地睨林曜,“明頌我知道,他爹想撮合他和白樂妤,勉強算個沒能成的前任,你混在我們前任組裡幹什麼?”
在衆人的認知裡,林曜前世和白樂妤敵對。
謝淵寂當衆排擠林曜。
“就是,弟弟,你站一邊去,别湊我們前任組熱鬧。”杭星瀾停下吹埙,積極應聲。
林曜上彎嘴角冷笑:“你們就确定我和白樂妤隻是敵人?”
不确定,誰能确定。有的話本裡,男女主人翁白天做敵人,晚上做恨。
謝淵寂臉色立刻僵了下去,又很快調整回來,不可一世地恥笑:“可憐東西,白樂妤一定沒将你當回事。”
他其實說對了,林曜和白樂妤不過露水之緣,但林曜會裝,氣得大家牙癢癢。
海面波濤洶湧,一群海獸在水裡畏畏縮縮偷看,還有幾隻舉了世渺鑒偷拍。
一隻珍珠蚌張合貝殼阿巴阿巴:“家人們,我要火了,總播海底世界我的關注者對我都疲勞了,這下我還不狠狠漲粉?”
旁邊鹦哥魚投來羨慕目光:“真羨慕你有直播權。”
”還得感謝白教主,要不然咱們這些住海裡的哪能見到外界,但幾位尊者到底在打什麼啊?月亮的光都被謝狂的魔氣吞沒了。”
“看不出來嗎?”老邁的大海龜撚撚長須,在衆獸充滿求知欲的注視中,不緊不慢地道,“這種情況,九成是欲求不滿。”
“還有一成呢?”
“還有一成,大抵是在争主位吧。”
“也是,誰到了白教主那地位還單着的,魔域教主夫人頭銜,不知最後會花落誰家啊。”
高空之中,打鬥的五人臉色俱産生變化。
海裡的妖獸聽不見他們對話,他們可将閑言碎語聽得一清二楚,“教主夫人之位”是相當敏感的話題,有的人觊觎已久,有的人勢在必得。
謝淵寂最沉不住氣,先諷刺起林曜,假模假樣當弟弟,實則巴不得剝了衣服在白樂妤床上喘的家夥:“誰當教主夫人都不會是你,白樂妤上輩子沒給過你名分,你指望她這輩子會給?”
“你又好到哪裡去?”林曜提着劍,黑墨般的眸閃着幽冷寒光,“你是你們中第一個被白樂妤抛棄的。”
“那是白樂妤最先碰到我!要是他們在我前面,他們也會在我前面被抛棄!”謝淵寂桀骜不馴,一點就炸,黑色的焰如練甩出,分化成千條黑線,攻擊性極強地紮向林曜。
鴻玄劍提到身前抵擋,林曜很快反攻,劍意橫貫蒼穹。
他們幾個戰鬥也有針對性,林曜的銀鱗護腕、謝淵寂腰間的掉色香包、杭星瀾的鈴蘭花耳墜、方譽的海魂珠手鍊,全是被重點“關照”的對象。
燕貞好學,都在想要不要将他藏在衣物下的海魂珠項鍊露出來,加入特殊關照範圍。
謝淵寂忽然想到什麼,纏繞在鴉青發絲間的紅繩尾端與頭發随風搖晃,漂亮貴氣的臉上,眼眸上挑。
“被分手那又怎樣?那是白樂妤的道規所限,她和我在一起時,可是說過,我是她最重要的掌上寶珠。”
話說來羞恥,可一想到能氣到其他人,謝淵寂愣是克服了羞恥,自豪表示。
可沒想到,杭星瀾突然憤怒地兩眼瞪直,咬了咬水粉色的唇:“可惡!你胡說,我才是妤妤最重要的掌上寶珠!”
“她也對你說過?!”謝淵寂吃驚。
海面凍結的聲音在這個夜裡急促響起,燕貞神仙般的臉毫無表情,但他瞬息間将鲛海凍出一條冰路的行為,無疑在說明,他也曾是白樂妤嘴裡最重要的掌上寶珠。
謝淵寂磨起後槽牙,從齒縫裡擠出某人姓名:“白、樂、妤。”
甜言蜜語她居然還重複利用!她的手掌有多大,能裝得下多少顆寶珠啊?啊?
既然是最重要,那就有且隻能有一個。
謝淵寂和杭星瀾四目相視,紅眸綠眸爆發出激烈的戰鬥欲。
“不必争執,有種方法可以檢驗。”燕貞按了下胸口海魂珠,孤冷的視線凝到有更多海魂珠的方譽身上,好像在對着他說話,又好像沒有,“白樂妤左耳紅穗,乃為靈器情絲纏,隻能由羁絆者解下,誰能解下,誰就是她的最重要。”
方譽瞳孔輕縮,杭星瀾也看向他,羽神節時,他見過方譽要摘白樂妤耳墜,他要摘白樂妤耳墜也被方譽阻礙過。
當時杭星瀾沒深想,現下立時醒悟:“臭和尚,你早就知道!”
方譽輕輕抿唇,不贊同燕貞所言:“情絲纏摘下與否,不能驗證此事,小白雖對你們說了同一句話,但我相信她說的時候必是認真的,你們在和她在一起時,都是她的……寶珠。”
他艱難地說出他沒從白樂妤那裡得到過的詞,然而卻無法令謝淵寂他們滿意。
他們想要唯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