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來的糊味?”白樂妤疑惑地轉頭,兩人同時收手,杭星瀾的手傷也在刹那間消失。
她狐疑地瞅瞅低頭乖巧的林曜,瞅瞅笑容甜美的杭星瀾,沒看出所以然,“行吧,杭星瀾來吧,不過我讓你們好好想想,才幾個時辰你倆就都想清楚了?”
杭星瀾用起複蘇之力:“想什麼呀?我不用想呀,怎樣我都心悅妤妤,我已聯系過我娘,妤妤畫陣法需求很多靈石吧?她會盡快帶錢來魔域。”
林曜盯着坐白樂妤腿上的杭星瀾,手負到腰後攥起,他也沒什麼好想的,他隻想做白樂妤的唯一,什麼梵渡觀滄,在他眼中都是狗:“杭域主,請自重。”
别坐白樂妤腿上!
“追不到妤妤,要自重有何用?”杭星瀾想也不想地反問。
白樂妤攬着他,感覺到他是不在意臉皮,一邊為她驅趕乏累,一邊明裡暗裡地用特意練過的胸膛往她身上蹭,好像使盡渾身解數誘惑人的小妖精。
她笑了下,又收起笑,嚴肅地一拍杭星瀾的腰:“坐穩,否則就起來。”
看在杭星瀾送錢的份上,允他坐一坐吧。
“瞧見沒?”杭星瀾快軟成泥,貼她貼得更緊,恨不得和她黏在一塊,瞄瞄林曜,“這可是我用錢換來的待遇,有些人有錢嗎?”
沒錢的林曜笑不出來。
但他站在白樂妤背後也沒移動半分,笑話,他人在這裡,杭星瀾尚明目張膽,他要是離開一點,姓杭的賤狗坐的就不是白樂妤的腿了。
林曜陰鸷、壓迫、警惕地盯着杭星瀾,看不見的暗流在兩個男人對視間湧動。
夾在兩人之間的白樂妤覺得身上涼涼的,倍感莫名地撓了下耳後,聽到輕輕的腳步聲,看過去:“燕貞。”
燕貞頓住步伐。
白樂妤不懂他為什麼要停,看看林曜,又看看杭星瀾,覆在杭星瀾腰上的手立忽地滾燙。
她現在身後站了一個,腿上坐了一個,這畫面,在燕貞眼裡,大概、也許、可能,有點荒淫?
她立刻就想放開杭星瀾,但大女人說話算話,她才剛答應杭星瀾可以坐……拜托,她堂堂魔域之主,抱個男人怎麼了?
白樂妤挺直腰闆,殊不知燕貞根本就沒在看别人,他平靜的表面下波瀾萬千。
江醒告知了燕貞前世他一見鐘情的原因,上輩子的江醒以世界意識的視角,見到白樂妤驅逐謝淵寂,怕她難受,為了幫她轉移注意力,在燕貞的累世記憶中“種”下了白樂妤。
燕貞一生都在尋找人生意義,江醒給了他答案,因此才有了一見鐘情。
而這輩子的燕貞是自己找到了答案。
燕貞注視着坐在桌後的白樂妤,桌面上陣法草圖疊成垛,千古鏡壓在紙上,旁邊還有畫陣的器具,白樂妤認認真真想要回溯全世界,堅定不移想要複仇天道,不管天高地厚,無懼千難萬險。
那他還當什麼普通人?他的人生意義不甘平凡,他當什麼普通人?白樂妤的夢想就是他的夢想。
“可有需要我幫忙的?”燕貞提步,歲數是林曜攻擊他的點,可也是他的優勢,他的閱曆旁人比不來。
沒有閱曆的杭星瀾笑不出來,既沒閱曆也沒錢的林曜更笑不出來。
“是有個問題。”白樂妤翻了翻圖紙,取出一張,“我在想有沒有靈植或者丹藥,能将人連接起來?”
燕貞掃量着紙上圖畫,白樂妤的思維天馬行空,且敢想敢做,這張紙上的草圖,至少疊了四十種陣法,這還隻是草稿:“是要連接我們嗎?明頌幾個時辰前,已經離開了魔域。”
白樂妤期待地看着燕貞,等着燕貞解決連接問題,聞言愣怔一下,顫動眼睫:“哦……我待在書樓裡,都沒空送送他。”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如果方譽決定出家,白樂妤不會幹預,再說了,方譽誕生于佛聖梵渡的骨舍利,佛身佛心,選佛理所應當吧。
白樂妤笑笑,“沒關系,他不會耽誤正事,到時候他會來的,先做陣法吧。”
夜裡,白樂妤從紙堆裡擡起頭,揉捏着後頸,仰靠在椅背。
燕貞想到一種丹藥,林曜杭星瀾和他一起去找材料了,行動迅速,你追我趕,想在她面前表現的心不言而喻。
想到那一幕,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不是誰都能順暢接受前世,給他們時間思考,杭星瀾單純直率壓根就沒想,燕貞和林曜不知道想了什麼,也未介懷。
唇角的上揚緩緩止住,白樂妤心裡有點擔心沒出現的謝淵寂,前世魔教毀滅種種境遇對他來說已是一波刺-激,眼下一波未平又添了新的一波。
别看謝淵寂總是矜傲放肆,全副武裝不怕任何事的樣兒,他的心理堅硬程度甚至不如常常掉小珍珠的杭星瀾。
也不知他現在在和誰打架發洩。
很快她就知道了,一隻冷透的手抄過她的腰,白樂妤睜開眼,謝淵寂已将她抱坐到桌上,他的手臂箍在她兩腿旁,整個人看上去急躁躁的。
頭發有些亂,發絲間落了幾片宗廣賢的藤葉,肩頭沾着元伶養的某種蠱蟲的翅膀,胸膛黑衣破開處溢着周語的赤血劍氣,還有陳黑虎的戰斧力量。
看起來,謝淵寂一個人打了四個人,還沒發洩好。
白樂妤想着,她這會兒有空,也許她能親自和謝淵寂打一場。
然後她就聽見了謝淵寂生氣的聲音:“你喜歡我還是觀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