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打開了商城,商城裡東西很多,隻是都需要很多積分購買。
沈驚春看上了一次性靜止卡,向系統預支了10積分購買了一張。
系統恍然大悟:宿主這是怕男主出意外,要對妖魔使用一次性靜止卡,這樣男主隻會受點不礙性命的傷。
宿主果然關心男主!
沈驚春渾然不知系統荒謬的想法,她隻是在思考更具有可行性的方法。讓燕越救自己太不現實了。
或許,先前的主意是時候實行了。
沈驚春低垂着頭,眼裡有莫名的光華一閃而過。
這時,腳下突然發出聲響,嘎吱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崖底内聽着十分瘆人。
沈驚春挪開腳,用靈力亮起的火苗照亮了腳下的東西。
那是一根白骨。
沈驚春緩緩斂了笑,距離泣鬼草應當不遠了。
兩人沉默無聲地接着往前走,越往前走越是驚心。
崖底像是個與世隔絕的墳場,遍地都是零碎的白骨,皆是人的骨頭。
二人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泣鬼草的哭聲愈加清晰了。
燕越和沈驚春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目光看向縮在巨石角落的人影,人影背對着他們,看不見正臉。
兩人默契地拔出了佩劍,沈驚春先開了口:“誰先拿到算誰的。”
燕越微微點頭,反正就算是她先拿到,自己把她殺了就行。
泣鬼草雖為邪物,但不知何人傳謠,衆人隻以為這是個肉白骨活死人的仙草。
很少有人知道泣鬼草是邪物,更少有人知泣鬼草不是草,而是一種名為魅的妖物心髒。
沒有人見過魅的真容,因為魅沒有固定的容顔,它是根據見到的人心中所想而變幻的模樣。
但,有一點是相同的。
那就是它會變成見到的人一生最重要的人。
魅轉過了身,露出一張玉容清俊的面容,眉眼間自有閑雲野鶴的淡然和野趣。
即便早有預料,沈驚春眼睫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她看着魅,在心底緩緩喚了一聲:師尊。
早已仙逝的師尊時隔數年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隻不過此師尊非彼師尊。
“徒兒,是來找為師練劍的嗎?”師尊笑容明媚,他一身皓白寬袍,長袍上用金絲紋有白鶴的樣式,身影如孤竹青松,真似缥缈不可高攀的仙人。
但隻有沈驚春知道,師尊并不高不可攀,反倒像個肆意張揚的少年郎。
所謂缥缈不可攀,不過是沈驚春對師尊的敬愛而加的濾鏡罷了。
“好久未見。”沈驚春的笑淡淡的,她知道這不過是假象。
在系統的預料中燕越會率先刺破魅的心髒,然而此刻身旁的人遲遲未有動靜。
沈驚春不禁側目,卻在看到他的一瞬怔住了。
燕越雙目猩紅,似乎極其憤怒,神情不可置信,他張口卻又無言,緊緊握着利劍的手微不可察地顫抖,像是陷入了魔魇了一般。
他眼底閃着猩紅的光,劃下的淚珠在月夜下盈盈反光,隻死死盯着那人,如同瘋魔了般不斷喃喃念着:“為什麼?為什麼是你?為什麼要抛下我?”
她從未見過燕越這副樣子。
“燕越!”沈驚春忍不住喊他的名字,“醒醒!”
然而燕越并沒有回應,他似乎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了。
沈驚春的心沉了下去,看來隻能由她來殺死魅了。
崖頂狂風大作,崖底卻是連一絲風也無。
沈驚春面色凝重,緩緩吐了一口氣,發絲無風自動,她雙眼微眯,眉眼淩冽,殺氣畢現。
頂着師父面皮的魅妖也有所察覺,他張口欲言,然而眼前卻白光一閃,下一瞬,他的心口已被利劍穿透。
對上師父震驚的目光,沈驚春卻眼睛也未眨一下。
她很清楚,師父早已死了,為黎明百姓而死。
劍被沈驚春拔了出來,血順着劍滴落在地上,恰好滴在了一根森森白骨上。
魅妖的臉龐模糊化,它緩慢地摸上自己的心口,像是想要止血,但這也隻是徒勞。
它疑惑地看向沈驚春,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怒或悲,隻有雲淡風輕的平靜,像是将所有的情緒都抽離。
魅妖的身體化成了塵埃,随着它的死,凝滞的空氣似乎重歸流動,塵埃随着風飄散。
在它隕滅後,沈驚春的耳邊還萦繞着魅妖哀怨凄慘的哭聲,似是在質問她為何弑殺師尊。
沈驚春漠然地走上前去,似乎所有情緒都被抽離,絲毫不受影響。
魅妖的心髒化成了一株微微閃着瑩光的草,落在了碎石地上。
她俯身撿起泣鬼草,并未仔細打量便藏入了自己的靈府中。
保險起見,沈驚春又施法造了株泣鬼草的赝品,放入了系統空間。
身旁突然響起猛烈的咳嗽聲,她偏頭去看,發現燕越已從夢魇中醒轉了。
燕越的情況屬實稱不得好,他止不住地咳嗽,滿手都沾滿了血,因為站立不住,隻能倚靠劍勉強支撐。
魅妖本身并不強大,它捕獵依靠的是自己的幻術,表面上看魅妖從頭到尾也未做何手腳,實際上卻趁着對方魇住抽取對方的魂魄。
魅妖可怕就可怕在它的幻術,即便魅妖身死,它施加的夢魇也并不會消失,隻有殺掉它幻化的對象才能從中掙脫。
燕越如今掙脫夢魇,無疑是代表他已殺死了夢魇。
然而燕越的情形卻實在算不得好,至少要比沈驚春預料的要狼狽得多。
燕越的劍插近石地,倚靠着劍身勉力支撐身體,他狼狽地抹去嘴角的殘血,緩緩站直了身子。
在對上沈驚春的雙眼時,他神情浮現出一絲怔愣,眼角一滴血墜下,宛如血淚般刻骨怆然。
然而這變化不過一彈指,快到讓沈驚春懷疑是錯覺。
燕越再次歸為冷峻,在黑暗中他的眼睛發着幽幽綠光,緊緊盯着沈驚春,聲音沙啞又近乎瘋魔般執着:“把它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