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村莊被詛咒,隻有将每年貢獻新娘才能挽救村莊。”沈驚春看似輕飄飄地将手搭在了村長的肩膀上,但村長隻覺肩上壓着千斤巨石,“但事實并非如此吧?”
“你們在和魔修用女子交易,外來女子不夠,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女兒換取财富。”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似乎風一吹就散了,但卻将村民們的心理防線徹底擊碎,他們中有人忽然歇斯底裡地吼着:“那又怎樣?難不成你還要殺了我們?”
沈驚春緩緩直起腰,她轉過臉看向那個村民,因為沈驚春一直面帶笑容,導緻村民們都誤認為她是個随和好說話的人。
但當她不笑時,那雙冷冰冰的雙眼直視着自己,他們潛意識裡感到了恐懼。
她一步步走到那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怎,怎麼了?”他冷汗直下,硬着頭皮和她作對,“我說得不對嗎?你們修士職責就是斬妖除魔,保護我們!”
沈驚春沒有回答,她面無表情地張開手掌,貫穿燕越的那柄劍發出铮鳴,飛到了沈驚春的掌中。
村民在看到她提劍的瞬間崩潰了,他瞳孔驟縮,似是不敢相信她真的會殺自己:“你不能殺我!你是修士!應當普渡衆生!”
“普渡衆生?”沈驚春念着這四個字,突然笑出聲,“普渡衆生是佛修做的事,我是劍修,不用普渡衆生。”
黑雲散去,皎潔的月亮露了出來。
“你們知道它叫什麼嗎?”沈驚春将手中的劍對準明月,那是一柄雪白色的劍,劍刃寒光凜凜,沈驚春手指輕緩地拂過劍身,随着她的手指劍變化成漆黑色,周身散發着黑色的不詳氣息。“它叫修羅劍,是我的本命劍。”
“修羅劍選擇的曆代主人都天生煞氣,他們很多都被修羅劍控制入了魔道,最後被正道斬滅。”沈驚春似乎心情很好,嘴角微微上揚,“但我和他們不同,我從事隻随心,善惡都不能左右我。”
所以她成了唯一能控制修羅劍的主人,師尊為了她的名聲着想,幫她隐藏了修羅劍的真面目。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沈驚春慈和的笑容恍若神佛,可對于他們來說,她就是個惡佛,“無論是劍修,還是佛修,他們的規矩都不能約束我。”
黑夜裡銀光一閃而過,快得像是錯覺。
下一秒,鮮血自男人頸間噴濺而出,沾上了沈驚春白玉面龐,她就像是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冷酷無情。
“我天生能看見人的惡意。”沈驚春用一塊潔白的手帕緩慢地擦拭着劍刃,鮮血染髒了手帕,似是潔白手帕上綻開的一朵紅花,“你們的惡堪比妖魔,他的惡更是罄竹難書。”
村民們泣不成聲,原本施加慘暴的加害者現在成了受害者,他們抱作一團,因為過于恐懼甚至都不敢逃跑。
然而,沈驚春直接略過了他們,走到了燕越的身邊:“我不會殺了你們。”
原本以為自己死定的村民們驚愕地呆望着沈驚春,僥幸存活的喜悅後知後覺地湧了上來。
“你們可以離開這裡了。”沈驚春背起燕越,她對淚流滿面的女子們說。
因為燕越破壞了陣法的進行,她們保住了自己的命。
她們張着嘴卻無法說話,眼淚順着臉頰滴落,最後互相攙扶着深深鞠了一躬。
沈驚春的身影漸漸隐在了黑夜中,再看不清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