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小波醫生！”

波奇将上午最後一波病人送走後伸了個懶腰，就看到房門從内向外打開，林蘊走了出來。

“你終于醒了，我差點要帶着你去溫部長面前請罪。”波奇松了口氣，這兩天忐忑的心情終于是緩和下來。

“我睡了多久？”

波奇伸出三個指頭，“你知道這三天我替你接了多少電話，請了多少次假，撒了多少次謊嘛，你再不醒别人都要懷疑我把你綁架了。”

林蘊拍了拍腦袋，“謝了。沒發生什麼大事吧？”

“你們局裡和平時一樣，你那個仿生人隻是每天打電話問一下，也沒什麼事，我每天都在這裡也沒什麼事……”波奇一一細數着，突然想到什麼：“哦對了，昨天有條新聞，說第二區仿生人出現集體自毀行為。”

“什麼？”林蘊滿腦問号：“他們還能自毀？不都是人為編寫程序，被什麼刺激了吧。”

“重點就在這裡，說是江少将在執行公務的時候，似乎對仿生人做出了危險舉動，導緻他們受驚，出現了自毀行為。現在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你知道的，最近仿生人多受歡迎啊，他這麼一來，公衆形象大不如前了。聽說似乎是被懲罰了……”

波奇的話在林蘊腦海裡回蕩，在以第三視角回憶起來自己以往的所有經曆後，她不難猜出這件事和誰有關。

卡羅是一個機械人控制的星球，有着無上力量，卻十分缺乏鮮活的生命。在飛行器炸毀後，A星任何醫療手段都沒辦法救活她，而司原卻能，和他們交換了什麼才會把她救活，幾乎是顯而易見。

聯想到自己仿生人時不時的異常舉動，林蘊便更加确定目前這一一局面是誰在控制。

人腦實驗，仿生人襲擊人類，突然開放的政策，提高的仿生人地位，一向沉穩卻突然對仿生人做出危險舉動的江轍。

林蘊想，自己應該和司原見一面，一切因扭曲産生的情感也應該止步于此，他們之前的糾葛不應該讓别人當做代價。

克裡森的審訊室有單獨的偏門，看守并不嚴格。林蘊記起來她們曾因為任務沒完成而被罰去看守審訊室。

看守的剛巧是一波學生，看樣子也是在刷時長，一個個被太陽曬得蔫巴，一點精神也沒有。

林蘊走過去後，他們幾個立刻打起精神，“你幹什麼的，這裡不能随便進，快點離開！”

“換班時間到了，李老師說下午我們幾個來。”林蘊面色平靜地胡說道。

“那怎麼就你一個人？證件呢？”

“哦，她們在向李老師念檢讨，我先過來的。啊證件忘在李老師辦公室了，不是吧，還有沒有同學間的基本信任了？”

為首的一個男生猶豫之後，“你來門禁這裡，通過才能證明你是克裡森的同學。”

林蘊腳步僵硬地向門禁處挪去，怎麼現在小孩受罰還這麼積極，她當時和陳蘭甚至無聊地坐在門口打撲克牌。

所有人緊盯着林蘊，精密探測儀在檢測到林蘊的臉後發出了一連串的警報聲。

“你果然不是，說，你是誰，哪裡來的，要做什麼？”

所有人警惕起來，迅速将林蘊圍了一圈。就在林蘊努力想辦法的時候，門禁卻突然開了。

顯示屏上出現一行字：

【林蘊，歡迎回來。】

“你看，我沒騙你們吧。這裡的門禁時好時壞，你們是今年剛入學的吧，時間久了就知道。”

說着，林蘊看了看顯示的時間，故作驚訝道：“哎呀，已經要換班了，怎麼他們還沒過來，難道李老師要一起來檢查？哎，這屆新入校的學生不行啊，以後萬一沖撞了林校長可怎麼辦，李老師估計需要重新給你們上實訓課。”

這話一說，那幾個人幾乎是立刻變了臉色，實訓課是每個人的入校噩夢。幾個人立刻向林蘊道歉：“抱歉學姐，是我們沒有看清楚，您看時間也到了，我們差不多就走了，下午還有演習課。”

林蘊抱着胳膊環在胸前，也沒看他們，輕哼了一聲，“這次就算了，你們走吧。”

“謝謝學姐，學姐再見！”

幾個人很快消失在原地，林蘊拍了拍胸脯，“呼，現在小孩騙起來太費勁了，大家連同學間的信任都沒了。”向門内走着，她瞄了一眼門禁機器，感慨道：“沒想到居然真還能認出我。”

審訊室裡面和之前沒什麼變化，林蘊輕車熟路地走到了曾經被關禁閉的房間，想起了些許不太美好的回憶。

入校的當年，她們參加了野外集訓，克裡森每天晚上有門禁。有次她們幾個在路上磨蹭時間太久，完美錯過門禁時間，幾個人就趁人不注意在偏門牆角挖了個洞，從此自由出入，再也不受門禁的限制。她們本以為這件事掩藏地很好，可就在有一天回學校的時候被逮了個正着。

四個人全被關了禁閉，一人一間，禁閉室房間又小又不透氣，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天天隔着門縫向其他幾個人喊話，林蘊在裡面待得是無比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