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沒管黎逢想什麼,直接溜了。
黎逢想跟上,無意間看見洗手台上一根根掉落的頭發,林榆頭發怎麼掉這麼多。
黎逢快速将掉落的頭發收拾好,避免林榆看着心煩焦慮,等他下次偷偷問問醫生,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不。
林榆拿開的藥,黎逢自覺離開。
半夜,黎逢迷迷糊糊間聽到幾聲啜泣,聲音很低,像是壓抑了很久實在忍不住哭出了聲。
這大半夜的,黎逢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不會有鬼吧,想到這裡黎逢一下驚醒。
他睜開眼睛,望着黑乎乎的天花闆,深吸了一口氣,他擡手摸了一下額頭,出了一層薄汗。
入秋了,林榆說冷,今天晚上換了一床厚的被子,對林榆來說這個厚度剛剛好,但是對黎逢來說熱得有些睡不着,他把腿伸出去,這才舒服點。
他再一次聽到抽泣聲,這不是夢,好像是從他旁邊傳來的。
林榆在哭?黎逢有些不确定。
黎逢輕手輕腳的翻身,将手搭在林榆的身上,小聲的喊了幾聲。
林榆沒有答複,黎逢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心想,難不成是最近壓力大的緣故。
黎逢檢查了一下林榆的被子有沒有蓋好,捏到的被角濡濕一片。
黎逢的動作一頓,伸手摸了一下林榆的臉,還有未幹的淚痕,不一會兒就有新的淚水沾到黎逢的手上。
“林榆,你怎麼哭了?”
黎逢坐起來,打開了床頭的暖燈。
林榆往被子裡縮了一下,臉在被子裡蹭了一下,又用手擦了擦,盡量用平常的聲線回答黎逢。
于是,黎逢聽到林榆哽咽地對他說:“沒事兒。”
這哪能叫沒事兒啊,事情大了去了。
他的Omega半夜背着他偷偷的哭,這叫做沒事啊?
黎逢扯了一下林榆蒙在臉上的被子,林榆攥住不讓黎逢拉下去,黎逢又用力了一些。
被子扯開,林榆的眼睛紅紅的,淚水沾濕了睫毛,下睫毛幾根并在一起,林榆還不好意思的用手擋了一下眼睛。
這幅模樣黎逢看着可心疼了。
是誰!惹得他的Omega不高興了。
黎逢伸手将林榆抱進自己懷裡,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為什麼不開心啊,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惹你生氣了嗎?”
林榆安安靜靜地靠在黎逢懷裡,還沒說什麼呢,黎逢就開始自我檢讨了。
“是我晚上提醒你記得吃藥的時候語氣重了?還是今天晚上沒有抱着你睡覺?這個實在是被窩太熱了,我抱着抱着自己就會放開,想找個涼快的地方。”
黎逢舉了一系列的問題,林榆都沒答複,那總不會是···
“好吧,我承認,我今天偷偷聞你穿過的衣服了,不會是因為這個吧。我不是變态,就是你平時都不讓我湊近你,而且你的衣服也沒有你的味道,全是我信息素的味道。”
“你···”
林榆沒想到還能炸出來這樣的信息。
“我,我不能聞嗎?”
黎逢理不直氣也壯,說着将頭埋在林榆的後脖間,細細嗅着他的腺體。服了,全是他信息素的味道,林榆的信息素要很仔細很仔細才能聞得出來。
林榆覺得有些癢,縮了一下脖子。
黎逢立馬停下動作,輕咳了一下清嗓,正經起來。
“那你還沒告訴我你因為什麼半夜偷偷哭。”
“不是因為你。”
林榆明顯不想和黎逢說,說完這句話就沒有下文了。
黎逢繼續拍拍林榆的背,安撫道:“沒事兒,你和我說說嘛,是人都有傷心的事,半夜偷偷哭不丢人的。”
林榆不答話,依舊安靜地靠在黎逢懷裡,伸手在黎逢胸前的衣服上輕輕的劃着。
“是不是沒去學校了,一個人呆着感覺,沒有什麼目标,所以覺得有些迷茫。”
林榆手上的動作停下,黎逢覺得自己猜對了一大半。
林榆自從打算留下這個孩子的第二周就去學校辦理了休學,以他的身體狀況想留下這個孩子最好在家靜養,他不适合繼續在學校忙碌,如果他留下也會給他的同門,同學老師帶了麻煩,所以他辦理了休學一年。他最後離開學校的時候想,希望隻休息一年。如果再也不能回來···他心裡早有最壞的打算。
“要不,你跟着我去上班吧,公司法務處有些案子,資料不外傳的。”黎逢試探地提出解決方案。
“不是這個。”
林榆聽到這裡心動了一下,黎逢這麼認真的給他提出解決方案,他要再不說就更無理取鬧了。
“那是什麼,可以告訴我嗎?看看我能不能解決,如果不能解決你把煩惱說出來也少了一半。”黎逢繼續問道。
林榆不善于有話直說,他時常都需要去猜他的想法。黎逢并不覺得這有什麼,林榆大部分時間都比較理智好說話,隻是到了晚上很容易情緒不好,他知道這是因為Omega懷孕的緣故。
“擔心孩子。”林榆話還沒說完,又開始輕輕的抽泣起來。
好不容易哄到不哭了,怎麼一提起孩子又突然哭了起來,黎逢本想給林榆拿紙擦擦的,沒想到林榆直接揪起他胸前的衣服,擦了一下眼淚。
好吧,哭也是一種釋放情緒的方式。
“擔心孩子什麼?”
黎逢手上的動作沒停,輕輕拍拍林榆的背,任由他揉搓他胸前的衣物。
“擔心···擔心孩子的健康,我···我之前沒又好好養身體,現在又吃那麼多的藥,我怕···”林榆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大有越說哭得越厲害的架勢。
這可不行,林榆現在情緒不能太過激動了。林榆已經在克制了,他知道他不能情緒激動,對他肚子裡的寶寶不好,但他依舊陷入無限的焦慮之中。
黎逢拉着林榆面對面坐起來,不在讓林榆繼續靠着自己。
遇見人哭,想要安慰他,讓他釋放情緒,最好抱住他給他安慰,如果想要他快速冷靜下來,最好面對面,慢慢地幫他找回理智。
黎逢此刻的動作仿佛是一個信号,告訴林榆不應該繼續靠着他哭下去,越是有人安慰,林榆此刻的委屈傷心會放大成百倍。
黎逢扯了很多紙,給林榆擦幹眼淚,拿過床頭櫃上的保溫杯,擰開,自己先喝了一口,還是溫的,遞給了林榆。
“喝口水吧。”
林榆的注意力放在黎逢遞給來的杯子上,他伸手捏着杯子。
黎逢每次睡前都會給他接一杯溫水,并且在睡前告訴他如果想喝水叫醒他。開始他還會自己半夜起來喝,有一次悄悄地沒開燈,不小心把被子弄濕了的黎逢後面醒了,什麼都沒說,換掉了被子,還安慰他早點睡覺,後面這個杯子都放在黎逢的那邊的床頭櫃上,林榆半夜想喝水隻能叫他。這麼多次,也沒見黎逢有什麼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