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宿傩看着聞人卿躺下的背影，突然開口：“喂。”

“叫名，我又不是沒名字！”聞人卿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兩面宿傩沒管聞人卿置氣的要求，見人出聲便繼續道：“你腹部的彼岸垂憐怎麼來的。”

彼岸垂憐？那朵彼岸花？

聞人卿想了想，總不能說這是自己的黑客标志ＬＯＧＯ吧。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

“别忘了第一個條件。”

“……”聞人卿無語，“我想想。”

……

“為母親入葬後現任家母看我資質不錯就想收養我，但她卻并不想收養我妹妹。我為了照顧妹妹就拒絕了她，拒絕之後她也就沒再管我。”

“後來一次外出，我被一群人抓走做什麼咒靈融合實驗，說白了就是把咒靈強制塞進人類體内罷了。”

“我因為資質不錯，很快就接受了實驗。再然後我貌似失敗了，他們就把我丢到亂葬崗裡自生自滅。我那時因為身體崩壞意識挺模糊的，在昏迷前好像還看到了我過世的母親。”

“後來我被一個人撿走了，意識清醒後我感覺腹部火|辣辣的疼。撿走我的那個人告訴我，我身體裡有一個新産生的特級咒具，而且因為時間過長這個咒具已經和我融合了。”

不回憶不知道，一回憶聞人卿發現記憶裡還真有關于這圖案的交代，但是更具體的信息卻好似被蒙了層霧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他說出來的同時那些畫面還能在他眼前閃過，就像他切身參與過一般。

聞人卿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還沒等我恢複視力，他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他死了”兩面宿傩突兀來了一句。

聞人卿臉上挂了幾條黑線：“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是壞事做盡的惡人？老天爺肯定會善待他那種好人的，沒準他現在都兒女雙全了呢，你再咒他可别怪我動手！”

兩面宿傩也不理解自己剛才反常的舉動，不過這并不妨礙他不屑：“你居然為了一個見過你不堪的人類而出手？聞人卿，看不出來你還挺多愁善感啊。”

“我是人類，當然會多愁善感。”

誰像你，一天天的喜怒無常。

後半句話聞人卿默默在心裡補上：“行了，睡覺。”

月光透過紗窗照進屋内，成為昏暗的房間内唯一一抹亮光。兩面宿傩所在的榻榻米正好避開了月光，從陰影裡看去，皎潔無暇的月光就好像一個屏障，将兩人硬生生劃分開來。

兩面宿傩伸出手，月光下立刻投出一片陰影，但收回手後那片陰影又立刻被月光占據，就好像那些咒術師口中的“邪惡永遠戰勝不了正義”一般……當真是自以為是又愚不可昧！

想到這裡，兩面宿傩眼神不由透出一股殺氣。猩紅色的眼眸下似乎有血海在湧動，看上去格外詭異。

“别亂放殺氣，讓不讓人睡了？”

聞人卿帶有困意的沙啞的嗓音一時間拉回了兩面宿傩跑偏的思緒，兩面宿傩看了一眼聞人卿轉身躺下來：“啰嗦。”

聞人卿沒去理會兩面宿傩說的話，不過與其說是沒理會，不如說是他太困了，困到沒有聽清兩面宿傩說什麼。

聞人卿入睡很快，屬于沾到枕頭就可以睡得那種。兩面宿傩愣神的時候他就已經快睡着了，隻不過兩面宿傩那愈發張牙舞爪的殺氣又把他弄醒了。在感到兩面宿傩收回殺氣後，聞人卿也就沒再管。

說來也奇怪，睜着眼時不覺得什麼，可等閉上眼總感覺夜晚過得很快，幾乎是一閉一睜就到了第二天。這晚除了被聞人卿擾亂思緒的聞人東首，其他人都睡得很香，甚至就連兩面宿傩也睡了一個久違的好覺。

這就導緻即使被聞人卿吵醒，兩面宿傩也沒有生氣，隻是有點不高興罷了。

“安靜。”兩面宿傩冷睨了聞人卿一眼。

“這可不是你的老窩，趕緊起來收拾收拾，我先出去了。”聞人卿一邊說着，一邊戴上眼具拉開門走了出去。

兩面宿傩在聞人卿走後不久就坐了起來，看着聞人卿出門的方向兩面宿傩低聲笑了笑：“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