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聞人卿手上的木盒,欺騙自己多年的五條佑生眼眶通紅,事實就擺在眼前,她的孩子……真的不在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五條佑生前年剛過了六十歲生日,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令她眼前一黑,五條納海及時扶住自己這位妻子才沒有讓她倒下。
“好了,孩子還在等着我們,别讓她久等了。”五條納海輕輕拍着五條佑生的肩膀安撫道,但即便是他,此刻眼眶悄然微紅,沒了往日的淡然。
“父親,我來照顧母親。”五條朔水上前攙扶五條佑生,比起五條佑生她的情況還好,但通紅的眼睛依舊無法避免。兩家老一輩的糾葛讓他們在家人離去時無法到場,直至現在也才見到了遺物,錯過讓他們從此生死相隔,怎能不令他們悲傷。
五條納海平複了下情緒,走到聞人卿跟前,嚴肅道:“孩子,你做得很好。現在,把她交給我吧。”
聞人卿鄭重地遞出木盒:“希望從今日起,世上隻有五條優奈。”
五條優作帶領族人去往靈堂,扭身承諾道:“我們會做到的。”
登入家譜的儀式在下午,五條優作與帶領五條家高層前去準備。聞人卿目送五條優作衆人離開,視線轉到五條憐世身上,微笑招手:“呦,幾日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五條祈玉小跑來到聞人卿這裡,張開手臂目不轉睛的盯着聞人卿,奶聲奶氣道:“大哥,抱抱!”
“哎,真乖。”聞人卿熟練的抱起五條祈玉,“有沒有好好聽家人的話啊?”
五條憐世苦笑:“她哪有一天安生的。你啊,再不回來人家都要掉金豆子了。”
聞人卿親親小丫頭的臉頰,又往上颠了颠,逗得小丫頭咯咯直笑:“聞人家那邊出了點狀況,處理掉花費了些時間。”
五條憐世:“又難為你了?”
聞人卿點點小丫頭的鼻子:“你應該問他們什麼時候不為難我。”
五條憐世摩挲下巴:“有的話你反倒會不适應,那麼說說近來發生的事吧,我可是聽到不少趣事。”
“什麼你從兩面宿傩手裡搶回你妹妹、借刀殺人除掉聞人善治……哦對,還莫名多了個特級咒術師兄弟,明明才出去不到一星期,感覺你經曆了好多。”
聞人卿翻了個白眼,和五條憐世并肩往回走:“呵,别人不知道那個特級咒術師兄弟,你還不知道嗎?這才過去多久怎麼你也喜歡看樂子了?”
五條憐世打開手中的扇子遮住下半張臉,依舊是眯眯眼笑道:“隻是突然發現看樂子挺有趣的。和兩面宿傩交過手了吧,感覺如何?”
“他的近身遠戰都不弱,我們真正打起來的話……五五開吧。看他的體力先耗完,還是我先撐不住「六眼」運轉。”
五條祈玉等待聞人卿的期間全程沒有讓人抱着,還沒睡午覺的她早就感到了困倦,被聞人卿抱在懷裡後小丫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伴着聞人卿平穩有力的心跳聲閉上眼,沒一會就睡熟了,交談的兩人放低了音量。
聞人卿怕小丫頭在外面睡會着涼,叫來家仆準備把小丫頭送回去。睡夢中的小丫頭仍緊緊攥着聞人卿的衣角,家仆廢了好大力,又加上聞人卿哄着這才抱走五條祈玉。
五條憐世和聞人卿目送家仆離去,感慨道:“她要是能有黏着你這般對我就好了,明明都是哥哥,為什麼差别這麼大。”
聞人卿整理淩亂的衣服:“我是不常在家的緣故,你要是十天半個月不回來她肯定黏着你。”
五條憐世搖搖頭,低聲自語道:“你啊,真是有巨大的魅力卻不自知。”
聞人卿疑惑:“什麼魅力,我又不是女的。”
五條憐世:“沒什麼,你就當一個獨特的比喻吧。這次回來還要走嗎?”
聞人卿點頭:“我妹妹要籌備夏日祭,正是缺人的時候,我得去幫幫她。”
“大概要多久?”
“我想的是到夏日祭結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願意。”
“交給我就好。”五條憐世偏頭,“總要給他們發揮餘熱的機會,不是嗎?”
“有你在這邊我是放心的,就怕有些人狗急跳牆啊。”
五條憐世微微一笑:“你會怕嗎?”
聞人卿不屑:“笑話,會怕就不是我了。”
“所以。”五條憐世一隻手攀上聞人卿的肩膀,“比起在乎他們,不如說說你的計劃吧。費盡心力讓妹妹競争家主之位,這可不像你。”
“沒計劃,走一步看一步。不讓她去競争那個位置,她的安全始終是個問題。現任家母視我們為眼中釘,讓她抓到機會絕對會下死手,我不想某一天收到我妹妹的噩耗。”
“她要是失敗了怎麼辦?”
“機會已經給過她,她要是抓不住也怨不得旁人。不過,隻要我在世一天,就沒有人能決定她的生死,她的命隻能由她自己決定。我會盡全力保護她,我會将那些妄想傷害她的人碎屍萬段,不惜一切代價。”
五條憐世歎氣:“你啊,自己想明白就好,我也勸不了你。”
甯婉擔心的事五條憐世同樣擔心,他們都能看出聞人卿的想法過于絕對。但咒術師沒有哪個是不瘋的,聞人卿他們勸不了,等待他自己想通是唯一的辦法。現在就看這個等待……要多久了。
“萬事以自己安全為重,你安全了她才能安全。當然,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随時叫我,好歹也是我的妹妹,幫助一下是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