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一藤笑着點點頭:“好的,幸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您也早點休息。我回屋看書去了。”
“你哥哥的一位朋友說是有事找你,似乎還挺緊急的。我讓她去前廳等你了,你過去處理一下就睡覺吧,别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哥哥的朋友?難道是宮田原野嗎?可他這麼晚過來幹什麼?
聞人菲菲子疑惑道:“母親,您确定沒找錯人?”
“沒有哦,她是這麼和我說的。”
聞人菲菲子終于聽出了不對:“她?”
聞人一藤神秘的笑了笑:“嗯,是為很讓我佩服的女子呢。”
聞人菲菲子辭别聞人一藤後叫家仆帶她去見客人,到了地點後家仆就站在門口等着了,聞人菲菲子往前廳裡看去,隻能看見一個背影。
烏黑的長發盤在腦後,幾根金簪玉飾點綴其間,一件紅豔色的服裝上繡着金絲勾勒出的鳳凰,針線轉折處則毫不吝啬的用上了珠寶。聞人扶惠子在家族的藏書閣中見過類似的衣服,是那個鼎盛的唐國中女子出嫁時穿的喜服。
一般人很難駕馭住這樣的紅豔色,不僅是膚色上會顯出差異,氣質上也無法撐起。但這人不然,紅豔色下她裸|露在外的脖頸愈發瑩白細膩。
那種女人獨有的成熟優雅從她的骨子裡散發出來,那是不同于聞人一藤的儒雅含蓄。這人猶如出鞘的刀,透着迷人又危險的氣息,稍一不留神就會葬送在她的手中。
聞人菲菲子暗暗提了神,邁步走進前廳,來到女子的對面坐下。
看到正臉的女子果不其然是個美人,化了淡妝的面容沒有修飾過多,但卻比得過任何一個濃妝下的女人。
興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聞人菲菲子對血腥味尤為敏感,女子那隐藏在花香下的血腥味被她精準捕捉到了。
心下一緊,聞人菲菲子面上還是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你好,我就是聞人菲菲子。”
“……小女甯婉,見過主公。”打量了下聞人菲菲子,甯婉微笑着說道。
這一句話直接搞懵了聞人菲菲子,她疑惑的指向自己:“我?主公?”
“是啊。”甯婉在内心感慨小姑娘可愛的反應,嘴上繼續解釋道,“這是小女與您的哥哥立下的束縛,他幫小女善後,小女對您效忠,難道他沒告訴你嗎?”
聞人菲菲子确認自家哥哥沒說過這回事,不過甯婉的名字她還是聽說過的:“您也有無法處理的事嗎?”
甯婉回複道:“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領域,哪怕是我們這些特級也有做不到的地方。”
聞人菲菲子點點頭:“可以告訴我你們的束縛内容嗎?”
“當然可以。”
甯婉與聞人卿立的束縛幹淨簡潔,那些不适宜放在明面上的東西兩人默契的沒有加在束縛中,這也就導緻聞人菲菲子聽到後察覺不出異樣。
不過沒有問題是一回事,但聞人菲菲子依舊婉拒道:“我不需要手下,您也不值得向一個弱者俯首稱臣,我會跟我哥說清楚的。”
甯婉不解:“為什麼呢?雖然小女不如您的哥哥,但實力并非不入流。”
“并非實力的事。”聞人菲菲子自嘲道,“聞人家内部勢力錯綜複雜,我沒有任何的競争力。與其效忠我落得個失敗的下場,不如為自己謀一條好的出路。”
先前自己質問聞人卿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如今換了主人公卻是又一番心得。
甯婉抿唇一笑,聲音放輕柔了許多:“您的身後有咒術界最強大的存在,他是您至親的哥哥,您不需要自卑,也無需擔心自己的競争力不足。這次的夏日祭典就是最好的證明,不是嗎?”
“我無法覺醒術式,任何人都能輕易将我殺死。兄妹的意義是相互幫助,而不是像我這樣拖他的後腿。”聞人菲菲子放在腿上的手默默攥緊。
“那麼既然都要死,為什麼不死的盛大些?讓那些人即使殺死你,也無法從你的陰影中走出。”
“我能做到嗎?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裡。”
“您貌似誤會了一點,在人類的社會中實力隻是權力的敲門磚。咒術師的一次次評級為的是赢得上層人的目光,如果您直接成為上層人,在衆多利益牽扯的情況下有誰敢殺您呢?”
甯婉怕小姑娘無法理解,繼續解釋道,“咒術師源源不斷,那些稱之為‘高層’的人卻鮮有更替。他們中大多人已進入老年,其實力又怎能與新生的咒術師對比,但沒有人敢動他們。牽一發而動全身,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您的意思是?”
“靠這裡。”甯婉稍稍起身點向聞人菲菲子的額頭,“您有一個聰慧的大腦,用它将那些能聚攏的勢力統統整合在一起。站到無可比及的高度,讓那些人仰望您,同時也能為您的哥哥帶來庇佑。”
“他——還需要我嗎?”聞人菲菲子眼睛明亮一瞬,但迅速暗淡下去。
“他也有疲憊的時候,您不想做一次他的避風港灣嗎?”甯婉莞爾一笑,她看到聞人菲菲子眼裡的光被徹底點亮,知道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已經達成。
“您不需要顧及勢力的問題,這些都會由您的哥哥為您送到面前,就像小女一樣。盡情利用這些資源,您會以恐怖的速度成長起來。”
人類需要目标才能走得更遠,而一旦有了欲望,溫順的兔子也會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