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一予圜略微皺眉:“養不熟的牲口不要也罷。”
“所以說啊……人心難測。”聞人卿起身活動筋骨,“要找到珋司家族滅族的真相,還要找到那位少主的下落,這些可不是輕松的事。有的忙喽。”
一位咒術師就算立下豐功偉績,在他成為詛咒師的那刻起,他的一切都是罪惡的。人們先前對他有多麼尊敬,就會變得多麼痛恨,想找到一位詛咒師難如登天。
“時候不早了,今天先到這裡吧。”公一予圜伸了一個懶腰,“剩下的書我來幫你看完,你先去忙你的事,我有新的發現會去找你。”
“前提條件是什麼?我可不信你會這麼好心。”
“被猜到了。”公一予圜挑眉,“那麼,回答我幾個問題吧。”
“你問。”
“你從始至終都會是聞人卿,不會有任何改變不會産生任何動搖,對嗎?”
“未來說不準,但我向來隻做自己。”
公一予圜看了眼聞人卿身邊的兩面宿傩:“你會改變陣營嗎?”
“菲菲子在哪我就會在哪。”
獲得了想要的答案,這位喜怒溢于言表的主不介意多分享些自己的情報,更何況是面前的聞人卿。
“關于你旁邊這位的身份,我的建議是你最好再立個帳。你可以混淆他的咒力,但總有疏忽的時候,立個帳可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以你實力立下的帳,這個咒術界還沒人能破,更不存在暴露的風險。”
說完,公一予圜又感慨了一句:“不愧是詛咒之王,僅流露出的一點咒力就讓人心驚膽戰。”
“别這麼說,我要是死了這個帳不就破了嗎?”聞人卿調侃自己。
“我不認為你會死在我們前面,你這種禍害一般的存在怎麼也得活個幾百歲吧。”公一予圜起身,“再說不吉利的話我就告訴别人,看看你怎麼解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聞人卿知道公一予圜是真打報告的,“我盡量活得長點好吧?”
“嗯,走吧,我就不送了。”
“回頭見。”
聖羅勒放下手中的書,化作一團咒力融進聞人卿的影子中。公一予圜看在眼裡,一抹羨慕之色閃過。
等兩人離開,公一予圜坐回了位置。
憑空抓來一個鑰匙串的他看着上面的十幾把鑰匙,喃喃自語道:“就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在哪吧,神子大人。”
鑰匙與鑰匙間形态各異,在金色銀色的鑰匙中一個黑色的鑰匙尤為明顯。公一予圜晃了晃鑰匙串,清脆的嘩啦聲響起,帶走了他的思緒。
特級咒術師公一予圜,又或者稱之為「封解主」公一予圜。他的術式名為「封解主」,能力是具象出一把鑰匙,所有可以具象出鑰匙的事物都能被他封印或者增幅。四肢、術式、情感思想、運勢、武器……甚至是生命,無不可以。
在這裡的黑色鑰匙封印的就是他曾經的身體,那個罪孽深重的軀殼。
他其實名為武一極真,受曾經的術式活在家族的控制下,沒有自由沒有人權。縱使每天被迫進行着殺戮,最終還是會被家族舍棄。不幸的同時他又是幸運的——聞人卿是家族對他下達的最後一個任務。
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願意欣賞他人,在必要時施以援手。武一極真最後的任務以失敗告終,公一予圜的新生宣告開始。
還未獲封特級的聞人卿欣賞身為殺手的他,用術式為他創造新的身體擺脫家族的控制,他終于可以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活着。
後來兩人相繼獲封特級,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前半生活在控制中的他,後半生如願活成了夢想中的逍遙浪子,這一切的功勞都離不開聞人卿。
“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視你為信仰、支柱,說什麼你死了的話可真是寒人心。”公一予圜手指敲擊桌面,“算了,回頭找一下那丫頭吧。我算是看明白了,想要穩住你還是要看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