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圍繞着他進行取樣觀察研究,将幾支疫苗都打了進去,依舊對這種高熱束手無策。
有人查閱典籍後指着某一段文字說:“當年人類剛進化成abo性别體系時似乎也有過這種高熱現象。傅老師體内本來就有抗體,這次被輻射感染,會不會再次進化出新的内容?”
衆說紛纭,但最終結論還是需要傅維諾獨自扛過這次高熱。
印常赫換上隔離服不顧阻攔走近隔離室,将束手無策的衆人都揮散開,讓他們繼續進行研究和随時待命救治。
随即關上隔離室的門,隻剩下床上躺着面色潮紅的傅維諾。
他靠近傅維諾,将其抱在懷裡,耐心擦拭掉傅維諾身上不斷湧出的濕漉汗水。對于傅維諾口中無意識喊出的名字,他也一一耐心的回複,面上一點不耐神色也無。
傅維諾手臂上這段時間留下了不少針孔,淤青一片,印常赫給他擦上藥,細心照顧了他幾天幾夜。
常人高熱幾天怕是早就死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傅維諾還好好的,各處器官毫無問題,甚至手臂上的淤青也比往常更迅速的恢複了。
體溫也在逐日降低,等到第五天時,他面色正常了許多,體溫也沒那麼高了,夢呓不再,緩緩睜開了眼。
“哥?你怎麼在這?”喉嚨沙啞,傅維諾捂住嘴,很快被喂了一杯水。
印常赫現在可謂是一身狼狽。
他還記得傅維諾愛幹淨,期間有抽時間洗漱,但不合眼的照顧了人五天,超人也得萎靡不振。
眼底一片青黑,印常赫下颌摸着都有些刺手。他緊緊抱住蘇醒的傅維諾,來不及回答又喚人給他做檢查。
這段時間傅維諾身體的每個變化都被詳細記錄,每個階段都有抽血檢查研究。
大家眼看着他體内的信息素猶如一顆抽生的樹苗般迅速成長,omega原本脆弱的信息素強度逐漸成長為堪比alpha,甚至超越alpha的存在。
這個結果引起了内部不小轟動,研究所的科研怪物們恍若珍寶般捧着那幾管樣本進行研究,幾乎要把傅維諾當做寶貝供起來。
“有什麼感覺嗎?”記錄員問。
傅維諾仔細感受了一下,說:“好像聽力更敏銳了,嗅覺也是,渾身很輕,充滿力量。大家的一些細微動作在我眼裡也很清晰,記憶力好像也變好了,我還記得你昨天記錄時用的不是這支筆,而是标号7659的。”
高熱好像讓他更健康了?傅維諾有些不确定。
記錄員微笑着記下這一切,說:“傅老師,陸博士說您可能是在能源的影響下再次進化了,信息素強度增加,因此身體素質也得到了提升。
博士的意思是您還需要留在這觀察半個月查看是否有後遺症,如果沒有就可以離開了!”
這算是個好消息,傅維諾笑了出來,揮手告别了玻璃牆外的記錄員小姐。
随即他轉身看向換了個地方辦公的印常赫,有些無奈:“你看,現在和我一起關起來了吧。”
印常赫嘴角挑起,暫時放下文件拍了拍腿,傅維諾過去坐下,被他攏在懷中,聽他穩健的心跳聲。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那麼難受,不讓我進來陪你才是對我的酷刑。”印常赫手掌按在他頭發上,沉沉的力量帶來安心。
“别擔心,進來前外面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隻是半個月,又不是通訊全斷了,不會影響什麼。”
“嗯,好吧。”傅維諾掃了眼他桌上琳琅滿目的文件,要起身讓他繼續工作。
印常赫按住他俯身下來,傅維諾立刻按住他嘴,臉色微紅,小聲說:“别亂來,這裡有監控的!”
印常赫隻能沉着氣息離開。
直到半個月後二人才被放出來重見天日,傅維諾在請求下又被抽了一小管血用作研究。随即便被拉入各種表彰大會連軸轉,一直到一個月後生活才逐漸清淨下來。
與此同時外界也走露出了風聲,四百多年未現世的能源再度現世,衆多科學家全心投入研究進行改造,機甲時代再現指日可待……
傅維諾看着新聞上有關自己的英勇事迹被網友不斷吹捧,紅着臉關上了頁面。
“我沒那麼厲害,一切都隻是巧合,換做另一個人來,我相信他也會這麼做的。”他隻能偷偷和印常赫說覺得自己德不配位這件事。
印常赫則制止了他這個想法:“但事實就是你做到了這件事情,不顧危險将能源帶了出來,又帶回來第一座可使用的完好機甲,這份功績是實打實的,沒人能質疑。你說那是運氣,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是嗎?”
别人這樣說傅維諾會謙虛,但印常赫不一樣,他在傅維諾這裡有絕對的信任度。聽他擲地有聲的話語,傅維諾紅着臉點頭,自信心一時間拔至頂峰:“也是。”
不知不覺,他已經實現了在西州基地看見那具機甲時,自己許下的那個心願。
他真的帶回來了一架完整先進的機甲,雖然暫時沒有發現更先進的新能源,但有舊能源做研究,相信各位科學家遲早會研究出新能源的。
并且在他的身體上發現了人類可以通過能源進行進一步的進化,讓身體素質得到顯著提升這件事。
各界都在進行緊密研究,科研界一時間熱鬧極了,大會小會開個不斷,各個領域全面開花!
傅維諾樂觀的想,也許過不久以後,人類會再次駕駛着機甲,觸碰到浩瀚星空,帶着母星往更深處探索,開辟屬于他們的新時代。
他心中滾燙,總算覺得自己不是白活一世。他終于理解了年幼時為什麼父親母親可以忘卻一切沉溺于工作,也許在傅維諾人生中的某一刻,他的靈魂也與曾經年輕的父母産生了共鳴。
他們不僅僅是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應該始終走在理想的道路上,在光滑的曆史中用盡全力做一個試圖留下痕迹的動作。
至于最終結果,其實那并不重要。
合上放着獎章的錦盒,傅維諾心下一片安定,仿佛此後再也沒有什麼能動搖他的心了一般。他回頭看向印常赫,眉梢眼角都挂滿笑意,說:
“我們回家吧,我想媽媽了。”
傅維諾被調回了京城考古研究院,不必再随着隊伍于各州奔波。他想起差點再也無法見到親人的恐懼,對母親的思念便越發濃重。
印常赫牽住他手,寬厚的手掌帶來無盡的溫暖。他專注的看着傅維諾,似乎想把傅維諾的身影镌刻在眼底。
随即“嗯”了一聲,牽着他往家的道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