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學弟。
顧潛見秦晚呆滞在原地,讓袁燐自己玩會兒,自己則跑到秦晚面前:“喂,喂!”
“秦晚?”
秦晚回過神來,卻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一句:“學長?”
顧潛被他說出口的話驚得愣了一瞬,随後含着笑回答。
“你好,學弟?”
頃刻間,秦晚心中所有的防備全然消失不見。
心髒被新生的愛意纏繞得緊,竟許久未曾跳動。
大腦此時此刻隻覺得缺氧,臉頰紅得發燙,秦晚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久,沒有任何動靜。顧潛有些疑惑地摸摸他的額頭,小聲地嘟囔着:“生病了?”
但秦晚的大腦已經理不清楚任何話語,他隻是鑽牛角尖般地想着。
顧潛叫我學弟了。
顧潛他叫我學弟了。
顧潛他真的叫我學弟了!
不知道為什麼,秦晚一聽到這兩個字就像是觸發了什麼植物人機關一樣,叫也叫不醒,喊也喊不動,隻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一動不動地盯着顧潛。
顧潛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他問:“你不喜歡這個稱呼?”
“……”
“是你先叫我學長的好吧!”
“……”
“好吧好吧,你不喜歡我下次不叫了。”
“喜歡。”
???
顧潛瞬間擡頭。
你這不是會說話嗎?
剛剛裝什麼蒜啊!
他無奈地看着眼前人,雖然面露不悅,但終究還是沒說些什麼,他搖搖頭,随口問:“你過來幹什麼?”
“找你。”
“找我?”顧潛用食指指了指自己。
秦晚乖巧點頭。
“找我幹嘛啊?”
“上課。”
顧潛看秦晚像是傻了一般一個字一個字回答他的問題,最後無奈地拽着他的衣服往教學樓走去,語氣像哄小孩子一樣:“好好好,回去上課,我們上課。”
秦晚呆呆地任由顧潛牽着走。
剛走出去沒幾步,顧潛就朝身後大喊:“袁燐!你等會自己回去哈!我先帶秦晚回教室!”
“行!”袁燐渾不在意,繼續玩着他的籃球。
在回教室的路上,顧潛松開拽着秦晚的手,慢條斯理地走在前面,秦晚則乖乖地跟在顧潛的身後。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什麼話語,顧潛原本想說些什麼,但每每回頭看見秦晚那副模樣,他就失了交流的欲望。
盡管在其他人看來,他們倆之間看上去有些太過平淡甯靜,可無人知道此時此刻秦晚的内心有多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隻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變成一隻猴子,在心裡面竄來竄去,毫無形象地大吼大叫。
這才是他的顧潛!
他絕對不會再認錯!
顧潛在說學弟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會直勾勾地盯着秦晚的眼睛看,這是很久很久之前,對方就遺留下來的習慣。
而眼睛不會騙人。
就在剛剛,秦晚和顧潛對視的那一刻,他看見對方的眼裡沒有濃厚的算計、虛榮和恨意,那雙棕眸亮晶晶的,像剔透的玉石,泛濫着琉璃的光澤。
一瞬間,所有的過往皆如雲煙。
時間仿若逆流回曾經。
愛意從骨骼蔓延。
再回過神來時,秦晚已經被顧潛帶回到教室。
他有些茫然地擡起頭,卻再次對上顧潛投來的目光。
“你還沒回過神啊?”顧潛嘴裡叼着根棒棒糖,臉上滿是不解,“不應該啊,得青年癡呆症了嗎?”
秦晚聽完,終于坦坦蕩蕩地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沒有癡呆。”
“隻是有一個纏繞我許久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
“什麼?”
“有空再跟你說。”秦晚拍了拍顧潛的手臂,小聲提醒,“老師來啦。”
顧潛連忙把棒棒糖連糖帶棍一起含進嘴裡,同手同腳地跑回座位,迅速坐到椅子上,頭埋得很低,瘋狂朝旁邊的白鶴要紙巾。
白鶴見狀立馬就遞了過去,顧潛接過紙後快速地把棒棒糖吐出來,随後擡起頭,裝作很随意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整套操作下來行雲流水,就連顧潛都默默地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诶!顧潛,下次打籃球,我肯定……”袁燐抱着籃球剛踏進教室,就看見站在講台邊上的班主任和江溪離,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袁溫見自家哥哥那副心虛的模樣,實在沒忍住吐槽:“哥啊,你能不能有一天省下心啊?”
“袁燐!讓你罰站你還敢去打球!”
袁燐自知理虧,瞧見在座位上裝逼的顧潛,眼珠子一轉,随後把籃球一扔,直接就開始控訴顧潛:“老師!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是您不管管罪魁禍首嗎?”
“罪魁禍首?”班主任眉頭一擰。
“顧潛啊!他剛剛叫我去打球!結果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跑了,甚至還把秦晚給拐出來了!不信您可以查監控!我敢用我的下一首新歌保證,剛剛說的話絕對保真!”
“……”顧潛隻覺得自己有一股出家人被造謠的無力感,“不是,袁燐,你……”
“而且他倆要互相包庇對方!老師!請您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