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丹修大賽比賽場地被一早清空,留出充足的空間給赫連塵和冥山主兩個人打架。周圍一圈架起結界來,防止兩個人打起來就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一個不小心把圍觀群衆給打傷了。
來觀戰湊熱鬧的人很多,而蘇堯又怎麼可能錯過如此好的商機?他早先就命人在外圍規劃好了攤位,吃的喝的穿的玩的,一條龍服務。
而結界之上又懸着一張水晶幕,實時轉播戰場内狀況,保證在場每一個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水晶幕是件不俗的法器。
蘇堯這個魔尊當的一窮二白,這東西自然是來自某個慷慨大方的劍尊。
……好吧,這回也沒有完全慷慨。
“用完了記得還回來。”劍尊如是說。
蘇堯也隻好癟癟嘴,遞欠條的那隻手又不甘心地收了回來。
法器版超大顯示屏,防風防雨抗雷劈,無需插電,持久續航,他真的很心動!
但是赫連塵不賣隻借,蘇堯也沒辦法。
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兩刻鐘,冥山主憑空出現在了戰場之内。
距離約戰的時間還有一刻鐘,扮成魔尊樣貌的赫連塵也進入戰場。
随後看見人一愣:“回去吧,今天不用監考了。”
冥山主原本打好的狠話腹稿被噎在了嗓子裡:“我才不是來監個鬼的考!”
赫連塵“啧”了一聲,上下打量對方略顯寒酸的打扮:“那是來讨債?我記得之前也沒有拖欠工資啊?”
“讨你大爺!”冥山主氣急,還什麼撂不撂狠話的,不如直接開打!
“給爺記好了!老子是冥山主!!”
小山一般的身軀出奇靈巧,速度飛快地朝着赫連塵的方向奔去,踏起黃土地上陣陣揚塵,鐵錘一樣大的拳頭伴着破空聲,大力沖着赫連塵面門砸去!
卻見赫連塵不躲不閃,僅是食指屈起,狀似随意地在冥山主的手腕上一彈——
“轟!!”
冥山主直接飛了出去,在金色的結界之上砸出蛛網狀的裂縫,又自其上摔了下來,在地上揚起一陣混濁的塵土。
場外的觀衆頓時爆發雷鳴般的喝彩。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塵霧中的人都沒有動靜,赫連塵歎道自己還沒玩夠就完事了,這活接的可真是無聊。
他轉身欲走,想着回去之後再找點什麼來消遣,卻忽覺背後一陣濃烈的殺氣!
側過身,一道淩厲的光越過他,将不遠處的結界斬出一道駭人的裂痕!
空氣因震顫而嗡鳴,赫連塵敏銳地感知到——
這是劍氣。
……
無天都内,激戰正酣。
但真正的魔尊不方便露面,此刻已經遛彎到了城外。
真是太久沒有好好出來走走了,每天窩在府上睜眼資料閉眼文件,現在看着郊外一望無際的荒原都要歎一句“大漠孤煙直”。
……好吧現在沒有孤煙。
那“星垂平野闊”?
【現在也沒有星星!】系統搖頭,對自己宿主的文學素養表示歎息。
蘇堯吐了吐舌頭:“我是工科生,要求别那麼高嘛。”
末了,聽着系統那邊的動靜又皺眉:“你那邊什麼動靜?亂糟糟的……該不會是你們底層員工終于忍受不了垃圾公司的壓迫,要謀劃起義呢吧?”
【……宿主,如果不是看過你的履曆,我還以為你兼職過小說作者。】
想象力這麼的……奇特。
“寫小說啊……”蘇堯想了想,搖頭,“那還是算了,遲早餓死。”
【……】
【其實是今天技術部門來了人,排查之前信号連接不穩定的原因。】
“又來修了啊。”蘇堯“啧”了聲,小聲感歎,“咱公司的技術能力讓我想起來上輩子某個看小說的APP……”
【刺啦——】
“?!”蘇堯走在路上猛地站住,“不是,别吓我啊,我不是故意要蛐蛐的……”
【刺啦,呲——】
怪聲更尖銳了。
四下是一望無際的荒野,但蘇堯現在卻全沒了最開始輕松的心情,隻覺得孤寂可怕,先前在劍宗的經曆和人類抱團取暖的本能叫他想快些回到城裡去,可剛要轉身走了一步,卻猛地聽見有人叫他:
“尊上。”
回頭看,是先前的灰衣青年。
【呲!刺啦——】
耳邊尖銳的怪聲更刺耳了。
……
城内,戰場上——
塵霧散去,冥山主帶血的身影從地上踉跄爬起,手中提着一柄利劍,閃着駭人的寒光。
“魔界内所有人都說,尊上的劍術乃是所有魔修中的第一位,但老子偏不這麼覺得,整個魔界也好,放眼天下也罷……劍術第一?”冥山主啐了一口帶血的痰,“我呸,你也配?!”
赫連塵對他手裡那柄劍有些意外,這麼大個塊頭,居然不是體修而是劍修?
還說什麼劍術第一……
他挑起一邊眉毛,表情有點不大自然:
“你說劍術第一啊,魔尊他……咳不是、我的确不敢當,這世間公認的第一劍修,難道不該是那位玉樹臨風、豐神俊朗、氣宇不凡、風流倜傥、天資卓越、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的劍尊赫連塵嗎?”
“欸??”
出現了冥山主完全沒有意料的展開,他提着劍的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前後左右看看周圍觀衆,猶豫幾秒後挪着小碎步朝着赫連塵走了過去。
後者不明所以,就見冥山主湊近了,開始摸自己獸皮裙的腰帶……
變态啊!
赫連塵的拳頭高高舉起重重落下,但還沒打到人,卻見冥山主從獸皮裙内側摸出來一沓小卡——
最普通的紙片做的,但經過了不知名特殊處理,即便揣兜裡打架都不見一丁點折痕。
令所有吃谷人見之傷心,聞之流淚。
赫連塵狐疑地放下拳頭湊過去看,隻見小卡上用抽象的筆觸畫着好幾個小人。
唔……好像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