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頌身上的裙子是為了宴會設計,剛一蹲,腰間便被狠狠勒緊,裙擺也拖在身後,動作困難。
季郁哦了聲,艱難找着自己的平衡,兩隻手在空中狂舞,左右搖晃,像個充氣的氣球人一般。
她蹦來跳去的身影映在地面,看着尤為搞笑,季郁低頭一看不由催道:“喻頌你快點啊,我這站着很難诶。”
“等!”
腳後皮膚突然被一隻涼冰冰的手攥緊,季郁剛剛穩住的平衡瞬間再次被驚到消失,身子來回晃悠。
眼看就要跌倒,不管三七二十一,季郁直接閉眼伸手開抓,抓到什麼就是什麼,否則她今兒怕是得直接躺着出去了。
手下有了支撐,季郁瞬間穩住了平衡。
“回去數,一根頭發答應我一個條件。”
季郁剛剛扶穩站好之後,來不及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耳邊就悠悠飄來一句這話,瞬間知道了自己抓的是什麼。
嘴快過頭,季郁果斷拒絕:“你個奸商,拒絕!”
當然,說完之後,季郁還是下意識地去看了兩眼自己正捏緊的發絲,稍稍松開,悄悄确認自己手裡沒把喻頌頭發真的揪下來才放松呼出一口氣。
“我腳好像能走了诶。”
感覺腳腕擰痛的疼過了會兒褪去一些,季郁摁着喻頌的頭試圖輕柔地轉動自己腳腕。
剛一動,腳後的冰涼肌膚就貼得更緊,喻頌冷道:“别動,一會兒二次傷害了,你是真想瘸腳嗎。”
被過分具有威懾力的詞語震到原地,季郁抓着喻頌發絲定在原地,一點不敢動彈。
人一旦陷入安靜又無聊的階段,就很容易被各種各樣的小事情吸引關注。
喻頌專注在看自己腳腕,自己手裡還抓着她的頭,順其自然地,季郁把視線凝在喻頌身上。
她們站的這處,不知道設計時是什麼心理,燈光橘色偏暗,影影綽綽的幾縷影子倒是比真人還要照得更清晰。
燈光一暗,仗着腳邊的喻頌是蹲着的完全看不到自己動作,季郁對着地下的喻頌影子,伸手去彈。
本尊的腦門她不能彈,欺負一下影子的腦門過過幹瘾也不錯。
和影子玩了幾回,季郁就淡了心思,腳腕被喻頌捏在手裡,左翻右翻,手裡的頭也跟着在偏移,柔順的發絲在手心指縫之間穿過。
仔細打量着喻頌的發頂,季郁擡起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頂,憤恨地又借機搓弄一番,一點發縫都看不見,可惡!
“頭發天生的,沒保養過。”喻頌擡起頭對季郁說道,即使這處燈光再暗,也讓季郁看清她眸底的笑意。
“我的也很好,不信下次你摸摸。”
季郁本是随口一回,但喻頌垂着長睫似乎在認真思考,好奇低頭一看,薄暗的光恰好打在飽滿的額頭和高挺的眉骨,格外深邃。
看花幾眼,季郁忙輕咳幾聲,把自己視線強行挪到喻頌發頂,腳腕輕輕一動,“想什麼呢你。”
輕輕一捏,指尖留下一枚短淺指印,喻頌卡着适度的力道,确認留過印後滿意一笑,放開腳腕起身。
“沒什麼。行了,我攙你走吧,回家叫周醫生再來看看。”
喻頌伸手一抓,把季郁胳膊卡在自己掌心之間,扶着季郁胳膊。
腳腕的疼意過了這段時間已經緩了大半,目前些許微末的疼對季郁來說可以忍受,皺緊的臉頰也放松下來。
甚至有心情同喻頌開起玩笑,“喻頌,你說我要是真的成瘸子了,你是不是得手把手帶我到處走啊?”
身旁腳步一停,季郁疑惑轉頭,“嗯?怎麼了?有什麼東西忘記拿了嗎?”
凝神落在季郁臉上許久,目光帶着思索,過了一會兒,喻頌認同地點點頭。
“嗯,或許你吃飯讓我一口一口地喂會更好。”
她認真地同季郁讨論這個可能性。
“腿沒了,有我在真的沒關系嗎?”
喻頌眸底掠過幾絲興奮,眼裡滾燙的惡意在薄暗燈影之下燒得劇烈,幾乎下一秒便做出些什麼。
“你真的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