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能維持十分鐘的“隐”,對于一個剛學會“念”的新手來講,絕對屬于天賦出衆的了。
放到訓練的時候還能被摸頭誇贊兩句,但問題是在他教導修治的時候,他卻沒有展現出這一點。
席巴想着自己教學“念”的時候,太宰治大多數都是被動抵抗念壓,這個倒是做得極為出色。
讓他自己試試“念”的四大行,卻做得極為磕磕絆絆,不一會兒就面色慘白,即使成功了也維持不了多久。
席巴也單純地認為是修治剛能使用“念”而不适應,現在想來啥不适應,明顯是小兔宰治在藏拙。
不輕易暴露自己的實力,也是殺手的準則之一。
但如果是還沒接受訓練的幼崽,又顯得有些過了,像是連親人都不信任似的。
有些時候,席巴甚至覺得修治和所有人都隔着一層朦胧的結界,不過大多數和伊爾迷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消失不見,這也是讓席巴每次都想偏他和伊爾迷關系的原因之一。
倒是完全忽視了伊爾迷的自說自話,又有着極強的精神污染力這一點。
修治有着極佳的天賦,但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膽戰心驚地隐藏着自己,害怕大家覺得他在念上面的天賦不行?
也許面對得是伊爾迷,會大大方方的展示出來吧,畢竟伊爾迷一看就是會遇到問題,盡全力幫他。
這或許就是他離家出走也想要找伊爾迷的原因。
成功走偏的席巴頓時覺得自己作為父親有些挫敗。
不過很快他就打起精神,等到訓練之後,他也會努力讓修治知道父親的好來,論心狠手辣的訓練,自然還是當父親的更為老練。
相比較等過幾天再把修治逼出極限,以修治的聰慧肯定會有準備,反倒不如現在這般措不及防,有他盯着,也不會有生命危險,至于受傷,這不是很正常。
現在看着修治的行動也發現了他許多戰鬥的時候的問題,考慮到他的年齡,外加一次都沒有參加過綜合性訓練捉迷藏,其實非常出色,但席巴還是打算嚴厲教訓他一番,改正他的錯誤。
至于“念”,看着他在靠近的巨蛇的時候沒有使用“念”,也不認為他無法做到用“念”加持武器,大概是殘存的“念量”隻夠一擊。
席巴也知道後續該怎麼訓練他了。
話雖如此,席巴也沒有其他動作,打算看看修治接下來打算做什麼,能不能殺了這條裝暈的蛇,他不認為修治沒有發現這一點。
太宰治尚且不知道給自己挖了一個什麼坑,暗自數着時間,都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他在樹上,兩隻手插兜,蹲着都變幻了幾個姿勢,隻恨沒有掌機,看着極為懶散。
在地上裝暈的巨蛇倒是還一動不動,空氣中的血腥味告訴它,它等着的獵物還在看着自己,想要一口吞掉肥美的獵物,上蹿下跳,還肉嘟嘟的,看着就肉質鮮美,然而對方卻又不好對付,還被耍得團團轉,隻得趁人不備,想到這裡,它又蟄伏了下來。
它也沒有白等,太宰治像是終于熬不住了似的,從樹上蹿了下來,他沒貿然靠近,一邊警惕地盯着巨蛇,一邊快速地撿了幾顆邊緣鋒利的石子。
随後又蹿到樹上,太宰治手裡握着石子,對着巨蛇比劃了幾下。
巨蛇原本被刺傷的七寸在倒下來的時候恰到好處地被隐藏了起來,但傷口卻沒有完全遮住,太宰治之前還拉着鐵絲劃拉了下來,當時的傷口并不大,但鐵絲一直插在上面。
它又被太宰治激得沒有分寸,在地上翻滾,又拿着尾巴撞樹,插着的鐵絲被如此大力摩擦,又往下劃拉了許多,這個傷口沒有辦法完全遮住,要不然就顯得太過刻意。
太宰治自然也不會放過這點,手上一個巧勁,石子刮出一道風聲猛烈地擊了出去,狠狠地砸進了巨蛇的傷口處,卡在了鮮血淋漓的蛇肉之中,甚至濺出了點碎肉。
這巨蛇也是個狠蛇,竟然半點都沒有動彈。
太宰治心中極為滿意,手上也沒有停,幾顆石子都打在了傷口處,巨蛇仍舊一動都不動。
他這才像是放心了似得下了樹,他也沒有貿然靠近巨蛇,而是四處摸索着,挑挑揀揀了一會兒,随後手裡就多了一根看着比較結實的樹枝,大概他的手臂長。
席巴肯定認為他知道這蛇是裝暈的,自己也不能表現得太過無知反倒引起他懷疑。
太宰治心裡想着,演技也極為出衆。
做好準備,他這才靠近了巨蛇,也是極為小心翼翼,一直隔着一段距離,見它沒有反應,這才大着膽子往前走了幾步,又飛速地後退。
這麼試探了幾次,巨蛇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也才看着像是放松下來,打算補刀,他用樹枝抵在蛇側,使力,蛇軟趴趴地便順着他的力度翻轉了過去。
這是正常的,畢竟他的“念”隻能攻擊一次,對準緻命處才萬無一失。
太宰治勾起了嘴角。
随着他扒拉的動作,那長長的尾巴也被撥動着朝着太宰治身後悄無聲息地劃過,逐漸将他團在了中心。
太宰治找到了七寸,眼裡閃爍着激動的光芒,他高高地舉起了手裡的樹枝,一股“念”的波動被加持了樹枝上,朝下狠狠刺了過去,卻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兇器刺歪了方向。
【巴俟蠻蛇的鱗片有迷惑人心的作用。】
被迷惑了嗎?
修治會犯這個錯誤?
席巴有些不确定,不過作為一個沒有實戰過的小孩做到這一步也足夠了,即使最後放松了心神,也不算太過失敗。
而于此同時,那蛇尾也将太宰治團團圍住,蛇頭陡然擡了起來,撲咬了過去,但太宰治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似得,竟是一點兒都沒有避開。
“嘭”得一聲巨響,竟是一道劇烈的火光,随後周圍泛起了濃煙,不是蛇尾卷起的灰塵。
是硝煙的味道。
火藥?
修治身上還有炸彈?
席巴皺了皺眉。
想着修治的行動,他應該被近距離中了巴俟蠻蛇的鱗片的迷惑作用,最後在被蛇襲擊的時候清醒過來,随即把身上的炸藥扔了出去。
如果是被巴俟蠻蛇攻擊倒是無所謂,但這麼近距離被炸彈波及的話,就算是修治都會有危險。
席巴飛速地躍了過去。
滾滾的濃煙鋪天蓋地,完全遮蓋了視野,不過對席巴的影響不算太大,但他心裡卻有些奇怪,這煙也太大了,似乎和之前炸彈爆發造成的火光不匹配。
但也許是什麼殘次品,也有可能是巨蛇皮糙肉厚擋了一部分爆炸的沖擊。
席巴沒有怎麼注意,往巨蛇的位置跑去,巨蛇還是很好辨認的,六米的身形盤成了一座小山。
但他沒有發現修治的身影,在被蛇團團圍住的地方,有微弱的氣息,還有濃烈的血腥味,應該是修治。
他使用了“念”确認了下氣息的位置,位于蛇身的底部。
修治之前的确被巨蛇盤繞在内測,如果爆炸的話,這個姿勢是絕對無法避開的。
這樣一想,席巴的動作又急切了幾分。
為了避免讓裡面的修治傷上加傷,再加上也有顧慮炸彈産生的熱量萬一讓修治的傷口和蛇連在一塊,他也沒有直接一拳打過去,将盤旋在一塊的蛇打得七零八碎,隻得爬到上側。
蛇身層層疊疊地像是一堵小山,又有煙霧的加持,席巴伸手直接用獸爪切斷了幾節蛇身,随手扔到遠處,這才能看到裡面的情況,但也隻能隐隐約約看到一件外衣,是修治的,被夾在中間,血腥味的源頭也是那裡。
旁邊有個血糊糊的大洞,當時修治應該躲在了蛇身交纏的地方,炸彈插在了傷處爆炸才會形成這種痕迹。
席巴把周圍的蛇身扯斷,直接避開了衣服的位置跳了下去,
衣袖是空的,但有活物的氣息在那。
席巴有些小心地扒扯了一下,一時間竟然扯不動。
但能感知到衣服是鼓起的,明顯裡面有東西,席巴心中閃過不太妙的預感,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屏住了呼吸,将上下的蛇身撕開,才動起外衣,衣服是撕碎的,一個猙獰的蛇頭的掉落下來,隻不過一根樹枝從蛇眼睛插入,貫穿了它的腦袋後插入到了它的七寸,這才沒完全掉落。
它的頭部下層被自己當做了壓住修治的部分蛇身撕開。
之前感受到的氣息是被釘住七寸尚未死去的巴俟蠻蛇。
那修治。
察覺到一股殺氣,席巴往後退了一步,然而狹小的蛇身限制了他的行動。
一根鐵絲狠厲地蹿出,直直插入他的腹部。
這是太宰治跳起來才勉強能攻擊到的地方。
“狩獵對調。”
太宰治愉悅的心情卻在下一秒消失得無影無蹤,眼前的身影化作一道虛影。
他立馬轉身,但卻仍慢了一步,又被拎着命運的衣脖子捏了起來。
啧,這麼小的位置居然還能使用“肢曲”。
“肢曲”需要特殊的步伐,其實蠻需要地形,他為了限制這一招,這才設置了如此狹小的空間,卻沒想到席巴這樣都能使用出來。
“嗯?”
“這麼說來,你現在是我的獵物了。”
太宰治被抓住了衣脖子,也沒有了之前想要用鐵絲攻擊席巴的狠厲,也沒有掙紮,主要是沒有什麼意義,他剩下的念量隻夠加持兩次,一次加持在樹枝上面,把蛇頭和七寸釘死,另一次就是拿着鐵絲攻擊了席巴。
為了讓席巴放松警惕,在前面還多次做了他隻能使用一次“念”的暗示,而且兩次加持是放在一起的,他估算着席巴的速度肯定快,在加持效果消散之前就會趕來救他。
然而席巴的反應也太迅速了,其實太宰治也不算太吃驚,如果席巴做不到才奇怪,但作為一個父親,給他刺兩下,又有什麼關系。
小氣。
太宰治被席巴提着飛出了蛇身。
他身上都是蛇血,髒得一塌糊塗,為了不讓席巴探查到自己,他之前是躲在那個被炸開的洞裡面。
太宰治在被巴俟蠻蛇攻擊得一刹那,就用加注了“念”的樹枝插入它眼睛,樹枝穿出直接刺中了它的七寸,在對方陷入僵直的時候,把煙霧彈塞進了它的傷口裡面。
巴俟蠻蛇的内部很脆弱,要不然也會有被蛇吞了往裡面剖開出來的狩獵方法,不過揍敵客的武器庫順出來的煙霧彈居然還有爆炸效果,着實讓他沒想到。
也讓他的計劃更加完善。
巴俟蠻蛇的生命力極為旺盛,被插入七寸,受到重擊還有微弱的氣息,不愧是死了之後還能咬人的,如果不是他把蛇頭都釘死在七寸上面,可能還得追着自己咬。
太宰治先是故意将自己的氣息洩露出來,壓住了巨蛇的,讓席巴認為隻有他還活着。
随後又将自己藏于洞裡面。
等到席巴下來,太宰治又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如果是平日裡面,他把氣息壓得最低,也肯定會被席巴發現。
然而這個時候蛇血沾了他一身,他和蛇的氣息交融在一塊,不需要隐藏太好,隻要比蛇得更低就行,由于還有之前的潛在意識在,即使感知到了生命體的存在,席巴也認為他感知到的氣息是太宰治的,又有太宰治脫下來的衣服做誘導,關注點自然會在上面。
太宰治便可以趁機給這個颠父開個洞,報仇雪恨。
席巴略微一思考就想明白了他的做法,不得不說,極為大膽,卻又可行性極高。
他擡起手臂,和太宰治面對面,一雙貓瞳還極富有挑釁地盯着自己,像是在說“你能拿我怎麼辦”。
然而太宰治卻在想,發現我想殺他的意圖,他會做些什麼呢?
兩個人的氣氛極為肅殺。
然後就聽見席巴開口,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批評。
“你殺氣暴露得太明顯。”
“暗殺的動作幅度太大。”
“發現是‘肢曲’的幻影就直接放棄了,都沒想着要先逃跑。”
“你真得想要攻擊我嗎?”
席巴停頓了下,又想起了那幾本教育書,小孩子再鬧就是為了引起打擾的注意,他停頓了下,“你是在撒嬌嗎,修治?”
太宰治原先的那副欠揍的表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還掙紮了起來,見沒有辦法掙脫,又做出嘔吐的表情,“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是真得想要殺了你!”
“你的撒嬌我收到了,”揍敵客式理解依舊在扼殺太宰治,席巴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如果你(的實力)能殺了我的話,我會很開心。”
“我希望有這麼一天的到來。”
“你現在太弱了,但作為父親會努力訓練你。”
席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比伊爾迷更加嚴格,你會喜歡的。”
喜歡個毛線,他最讨厭疼了。、
扯上伊爾迷幹什麼,和他有毛線關系啊!
今日的揍敵客,依舊沒有什麼忌憚,甚至還被諷刺自己太弱了。
很努力的想要給他們點震撼的太宰治,更加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