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傷口處泛黑,席巴二話不說,用手指插進他的傷口,往外撕扯開來,傷口已經,沒有流血,隻有一道綠色的嫩芽。
席巴一個用力将扯着嫩芽,一直沒有反應的太宰治這才發出凄慘的叫聲,他的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許多。
牽絲博藤是寄生生物,雖然吸血,但并不是以搞死宿主為第一目标。
如果不是美伊撕熊的種植,牽絲博藤能跟着宿主跑老遠,不過也多虧了美伊撕熊,要不然牽絲博藤就會泛濫成災。
總之,牽絲博藤在宿主受傷的時候,會被傷口的血液迅速吸食,看着就像是止血了一般,它的莖也會分泌出鎮靜劑效果的液體,不過這種液體實際上是毒素,對太宰治的效果并不大,太宰治感知不到傷口的疼痛,純粹是失血造成的肢體麻木。
但這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失血嚴重的話,牽絲博藤就會認為宿主必死,從而加速生長而讓自己的果實能夠存活,繼續寄生。
捉迷藏明顯會達成這個效果。
太宰治有些艱難地說,“我不是被你……給暗算了……嗎?”
席巴一愣。
他在美伊撕熊的領地上面遇到的最後一次爆炸,他也不确定身上是否帶了孢子。
實際上也不太在意,畢竟他自己肯定不會受傷,如果修治受傷了,導緻被寄生,那純粹就是自作自受。
讓他意外地反倒是修治話裡面的意思像是這件事純屬是個意外。
老實說,他不信。
這個停頓,自然被太宰治抓住了空隙。
他的左手朝着席巴的眼睛抓去,席巴立馬伸手想要去抓,太宰治嘴裡道,“看我的粉末攻擊。”
腳下卻是使勁一踢,竟是直接朝着下三路的位置而去。
這個提起來的高度實在是太恰到好處了。
席巴隻得松開手,卻也不想放過這個小兔修治,直接一掌拍去。
太近了,實在是無法躲避,太宰治深深地艾樂一巴掌,不過他早有預料,左手的發繩鞭纏住了附近的樹枝,總算沒有受到二次傷害。
太宰治沒有停頓,再在空中踩着樹枝,轉到席巴身後,随後收回了發繩鞭,朝着席巴打去。
然而在打中的一瞬間,就變成了一道撕成兩半的幻影,席巴的身影到了太宰治背後,太宰治早有預料,松開了發繩鞭,左手一個回掏,指尖寒光一閃。
可惜得是,加注了“念”的細鋼絲被一根樹枝擋了下來。
席巴沉聲,“我不會投鼠忌器的。”
他認為太宰治讓牽絲博藤的種子寄生,純屬就是為了讓他投鼠忌器。
畢竟如果失血過多的話,牽絲博藤能先一步搞死宿主。
席巴算了算時間,還有10分鐘,足夠讓他給修治一個教訓了。
接下來的8分鐘,太宰治身上沒有任何皮外傷,但是他的肋骨又斷了三根,尚且能動的左臂已經脫臼了三次,左腿骨折,完全是靠着右腿才能勉強站立起來,但因為受傷次數太多,而顯得搖搖欲墜。
太宰治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反擊,借着遊戲手柄操控的玩具車造成的空隙,多次試圖攻擊席巴,原本的發繩鞭在一次攻擊的時候斷裂,他甚至用上了繃帶作為後手,可惜得是都沒有什麼成效,别說傷到席巴,就是連他的衣服碎片都沒有搞下來。
他的樣子看上去極為凄慘,臉部都腫了一半,衣服破破爛爛地挂在身上,雙臂的繃帶都不翼而飛,露出青腫的手臂。
在一次次的戰鬥之中,太宰治也被引上了絕路。
他站在一處懸崖邊上,席巴堵在後面。
激昂的BGM還在不斷地奏響。
還有五分鐘。
太宰治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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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稽有些緊張,他又啃起了指甲,大拇指的指甲被啃得亂七八糟。
啾也的主題曲還在不斷地奏響,基裘和梧桐都按了按鈕,兩段混在一起聽上去有些亂七八糟。
“1,2,3,4,5,6,7,8,9”
糜稽喃喃地數着拍子。
“三少爺,該調表了。”
拿着木盒的女傭不知道多少次站在了他的身前。
糜稽揮了揮手,像是自言自語道,“不用了。”
女傭并沒有強制他的打算,她點了點頭,應和,“是的,快到最後了。”
還有四分四十二秒。
不過女傭也沒有把這話說出口,雖然并不認為三少爺能有能力把時間告知給還在捉迷藏的二少爺,但她也不會違反規則。
這是最後一次調表。
女傭微微躬身,退去,注意到二少爺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并沒有在意。
身後,糜稽看着那個盒子微微出神。
“你回來得有些遲了。”
集合點裡面有兩位傭人,一男一女,另外一位女傭負責守護正确時間的表,在确認時間正确之後,就被安置在和她現在手頭上一模一樣的木盒裡面,沒有人從她手上拿走過表。
傭人都不擔心自己會記錯時間,就從來沒有打開過這個表。
另外一位男傭人則負責搖盒子,抽簽的工作則還是由她來。
這個工作看上去極為無聊,但卻被搶破了天,大家聽說了這次捉迷藏之後,誰都想要參與其中,但可惜得是不可能為了這次比賽而放下手頭上的工作。
為了表示公平,三個人都是抽簽抽出來的,女傭為此激動地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得自己一輩子的歐氣都用在上面,所幸良好的身體素質讓她半點看不出疲憊。
“你在說什麼?”
女傭有些不解,她一邊把手裡的盒子放下,一邊說道,“還有三分二十三秒。”
“就算最後抽到的人是離得最遠的梧桐大人,以我的速度也趕得及。”
“你在說什麼啊?”
“你居然記錯時間了?”
兩名傭人幾乎同時說道。
說完,就驚覺不對,三個人面面相觑。
男傭人說道,“不是兩分四十五秒?”
剩下的女傭人皺了皺眉,“我記得是兩分三十六秒。”
三個人竟然報出不同的數字。
抱着正确時間的女傭打開了盒子,在他們震驚的時候,又過去了幾秒,“現在是兩分二十八秒。”
這個手表是絕對正确的。
“什麼情況?”
“顯然易見,”女傭極為冷靜地說,“我們中招了。”
男傭不可思議,“不可能,我們除了西西亞以外都沒接觸過其他人,西西亞也就是送個手表。”
西西亞垂下眼眸,“是手表。”
“我們都看了那個錯誤的手表,”西西亞說,“我負責送手表,盯着的次數最多。”
男傭接口,“我也瞥了幾眼。”
另外一名女傭,“我也是。”
男傭顯得不可思議,“但是二少爺是怎麼做到的呢?”
他甚至想到“念”上面,“二少爺也不是念能力者啊。”
太宰治的念能力者的身份在傭人這邊依舊是保密的,也就梧桐知道一二。
西西亞仔細觀察了手表,兩根指針美麗得如同虛幻似得折射出各種色彩,仔細看上去能看到些許閃粉似得細小的粉末黏在上面。
“是巴俟蠻蛇的粉末。”
巴俟蠻蛇的鱗片能緻幻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西西亞并不知道磨碎的粉末也有同種效果,但二少爺能拿到并不動聲色利用得也就隻有山上就有的巴俟蠻蛇。
看上去緻幻能力降到非常低的程度,她都沒有任何感覺,就迷失了時間,一個不可思議的時間魔術。
二少爺可真厲害啊,把所有人都計算得團團轉。
這個手表原本就造型華麗,原本的指針就有着水晶的透亮,在各種角度也會有着不同的色彩,并沒有人在意這麼一點光的變化。
原本手表就不是常用品,特地訂購回來也是為了搭配那些夫人給二少爺配置的華麗的服裝。
因為二少爺提出要求的時間很緊,就隻能用現有的道具,所以這些手表也被臨時征用了。
西西亞停頓了片刻。
原來如此,二少爺竟是從那個時候就計算到了。
西西亞抱住了正确的手表,“我要去送表了。”她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紙,運氣不錯,抽到得是夫人,如果是梧桐管家的話,時間上就極為倉促了。
女傭叫住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你覺得夫人也中招了嗎?”
“不知道。”
西西亞停頓了一下,小聲地說,“我希望二少爺能赢。”
她可能會見證一個奇迹。
西西亞沒等同事的反應,她向着夫人的位置跑去,迫不及待去見證一個結局。
原本的激昂的BGM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就像是所有人都在等最後的時間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