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池上空上了車,五條悟才徹底回了神。
出了車站,站在雪地裡,他忍不住擡腳踢踢積雪,嘟囔着:“不會,真是吧……”
五條前幾年确實有過很多次極其短暫的咒力躁動的情況,但是大多數情況他不是很在意,有六眼的運轉,那種躁動很快就會被舒緩。不過隻有三次反應劇烈,劇烈到他很明顯地察覺到的地步。
倒是和池上空說的對上了。
悟忍不住用力踢了下雪,揚起的積雪被無下限隔絕,像撞上牆壁的球,飄飄落下。
手機響了——傑發了信息問他回來了嗎。
悟其實很想和傑大喊一頓,但對方又毫不知情,喊也是白喊一通。
好狡猾啊空君,走都走了卻留下這麼個難題。
雖然心不在焉地回了旅店,和幾人一起吃了早飯,五條依然開開心心地出發,玩了一整天。
到了第三天,悟和大家分别,坐車回京都。
本家對他沒什麼吸引力,但偶爾會因為父母回來看看。他和母親的關系不錯,算是這個家裡唯一真情實感的聯系。
因為提前告訴了母親,他到家時,對方在回廊裡不知等了多久,隻是慢慢地踱步,似乎在發呆。
“母親。”
“你回來了。”慧陽夫人擡頭看過來,微微一笑,打趣他:“今年竟然肯和我們在家裡過生日嗎?”
12月7日是悟生日,不過本家一開始以為少爺肯定要和朋友們一起過的。
“有事才回來的,家裡老頭子肯定又要唠唠叨叨,啊煩……”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擋着的。”慧陽拍拍他的肩膀,推他進屋子,“悟說的書,我已經備出來了。這麼突然地想了解靈約,是……找到了?”
“嗯……疑似。”
“是橫濱那位池上君?”
五條差點絆倒,轉頭驚奇地看她,“你怎麼知道!”
“想想也是他吧,畢竟背了那麼久的資料。”
“所以老子為什麼要背他的資料?”
慧陽低頭笑起來,“是你自己選的。”
“?老子什麼時候選過!”
果然知子莫若母,她早有準備,拿了碟光盤塞進電視裡,“我還拍了你做選擇的視頻呢。”
“九歲的時候,長老們拿了很多照片,給你看了兩次,兩次,悟都是毫不猶豫地選了池上君。”
五條隻有點隐隐約約的印象,但确實想不起來了,隻好耐下性子看視頻。
視頻裡的悟才九歲,臉蛋又圓又嫩,正和慧陽手對着手做無下限訓練遊戲。
長老在桌子上鋪開照片,請悟選一個,即使少爺不明白選什麼,還是目标明确地探出身子勾到最遠的池上空的照片,随後又投入到遊戲裡。
第二次也是如此。
後面還有一段,是慧陽錄制的:
悟叉着腰擡頭看她,鼓着嘴,問:“人呢?”
“什麼人?”
“選的,那個。”
“他怎麼了?”
“為什麼沒來?”
千嬌萬寵的少爺理所應當地認為自己選完了,那人就該被送到自己面前。
慧陽在視頻裡哈哈笑着,摸摸兒子的頭,被小貓甩開瞪了一眼,“不要摸我頭發!”
慧陽不氣惱,回答:“他不屬于你,所以不會來的。”
悟定定地看她一會兒,氣鼓鼓地轉身跑走。
現實的悟君躺在地闆上,已經尴尬得要逝世了。
“不過後來沒見到,你也就漸漸忘記了。十歲的時候,我們正式開始讓你背資料。”
“所以,為什麼要背資料?這些人選出來有什麼不一樣的?”
“是在八歲以及之前你表示過好感的人。”
“怎麼可能!老子沒見過空君!”
“見過。你不記得了。在八歲的時候你去過橫濱,随行的侍衛告知我,你對一個瘦弱的小孩子表示出極大的好感——你主動,送了他一塊蛋糕。”
“不可能!”悟君铿锵有力,“老子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如悟去問問池上君。”慧陽打趣他,“問一下肯定就清楚了。”
悟一下子安靜了,“老子也不是那麼好奇。”
慧陽又補充道:“我在心裡一直覺得就是池上君。因為悟和他第一次見面很倉促,根本沒什麼渠道去查。但是,那天随行的侍衛後來同我與前mafia的幹部會面時,在幹部身邊見到了池上君。這個幾率多麼小,悟也清楚吧。但是,那麼小的幾率,卻還是遇見了。”
悟爬起來,裝作沒聽見,開始看書,耳朵和脖子卻開始慢慢升溫。
“懂了。”慧陽理解地點點頭,“池上君是好朋友是吧?”
“嗯。”悟悶悶地回了一聲。
“關系更上一層,很好的事啊。”
聽了這話,悟皺着鼻子對着慧陽呲牙,逗得慧陽哈哈笑着起身離開,“你看吧,我去見你父親。”
她和父親,就是從朋友演變成戀人的——
“不要和老子提這件事!”悟憤怒大喊:“老子才不會對朋友下手!”
“好噢。”慧陽微笑着合上門。
悟氣得哼哼着,用力翻着關于靈約的記載。
[靈約很好看。]
好看好看,就知道好看。千年的六眼真是個大蠢貨,除了好看就不會說别的了嗎!
不過,空君也很好看。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