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他就出發去了高專，按硝子指示找到他們正在布置的教室。

他們在十二月前就說好了要給五條來個超大的surprise，第一步是布置教室。

“喲，空來啦！”硝子晃着凳子，揮揮手，“一會兒五條回來，空來拉彩帶筒。”

“好的。悟什麼時候來？”

“大概十分鐘後到。”夏油傑把牆上的條幅扶正，輕盈地跳下來，指指一旁的角落，“禮物角。”

空把懷裡的三個盒子整齊地擺在地上，笑着說：“津美紀和惠惠要四點半才回來。”

“沒關系啦，反正晚上才切蛋糕，現在隻是驚吓儀式。”

夏油傑唇角上揚，難得也有些興奮，說：“一會兒我會去門口接他，空準備。”

“好的。”

他又打量了一下教室，傑和硝子嘴上說着給五條買幾個氣球就得了，但布置很精細。氣球，條幅，黑闆上寫着“五條悟17歲生日快樂！”

旁邊還畫了一個Q版五條貓貓頭，笑嘻嘻地豎拇指，叫嚣：“老子可是最強的！”

“好可愛，是誰畫的？”

“歌姬學姐。學姐說她絕對不會來參加悟的生日驚喜儀式，這個畫是勉勉強強的禮物。”

池上空忍不住笑出聲，拿起手機拍照，硝子順勢湊過來調侃他：“要做成頭像嗎？還是說，手機桌面？”

空君大大方方拍照，把手機桌面給硝子看——是他們在交流會上打架，被硝子抓拍的照片。

“還是頭像吧，桌面不太想換。”

“喔……”硝子托着腮看他，“當時就覺得空君不對勁。”

“這是污蔑，硝子同學。那時候我真的沒心思噢。”

“早晚的事。”硝子輕快地笑了兩聲。

傑也看看桌面，笑了幾聲，穿上大衣，“那我去接悟。”

“好。”

池上空抱着彩帶筒躲在門後，硝子把門拉開一點，以便聽着外面的腳步聲。

“可是五條同學有六眼诶。”

池上空突然提出一個緻命的問題。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忍不住呃了一聲。

“僞裝一下……”硝子給他搬了個椅子，“你坐上，姿态放松一些。”

“好的。”

池上空雙腿交疊，放松地靠到椅背上，一手抱着彩帶筒，一手垂在身側。烏黑的眼眸溫和地望向前方，他微微一笑，問：“這樣可以嗎？”

硝子觀察兩秒，嘶了一聲，拿出手機，“這樣怪好看的……我給空拍幾張？”

“好噢。”

“我一會兒傳到咱們的群，五條也能看見，剛剛好。”

池上空：……“謝謝你了，硝子同學。”

“啊對了，惠惠說，過年要去海邊嗎？”

“嗯，老闆說會給我批年假，所以可以去玩很多天。”

“我們去沖繩吧！”

“好呀，等會問問傑和悟……”

這時，五條張揚的笑聲已經傳到教室裡。

池上空把彩帶筒抱緊，有些期待五條的反應。

“等等，等等！”硝子突然想起來無下限了，把彩帶筒抱過來，指導道：“一會兒你開門就握住他的手，祝他生日快樂，我來開！”

“握手？這，這不太好吧……”

“遲早的事。”

“噢噢好的。”

池上空靠到門邊向外看，看着身姿挺拔的少年快活地張着手到處亂揮，不知道又在誇自己什麼。一旁的傑笑眯眯地聽，時不時吐槽一句。

池上空安靜地看着悟的面容。

銀發藍眼，本該極冷的搭配，但放在悟身上卻絲毫沒有讓人難以接近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悟那麼年輕，活力滿滿，笑容是融化冰雪的暖陽。笑起來隻會讓人覺得他是隻多麼可愛的貓貓，銀發藍眼都增添了溫暖的視覺效果。

“真的很好看。”他輕輕歎了口氣，呢喃着。

那雙如凍結冰湖初融的眼睛突然和他對視了，眼睛的主人興奮地揮揮手，加快腳步沖過來。

傑故意落後幾步，以免誤傷自己。

“噢，要來咯。”硝子做好準備。

池上空拉開門，按硝子的要求，在五條跑到他面前的瞬間，握住他的一隻手。目光真摯溫柔，雙手合攏，包裹着悟的左手。

“悟，生日快樂。”

五條當即愣在原地。

“嘭！”

彩帶成功噴了池上空一身，五條毫發無損。

“啊！？”硝子懊惱地甩甩彩帶筒，“為什麼無下限還有效？”

五條回了神，因為在雪地裡走，雙手已經冰涼，但此刻被握住漸漸回溫。望着面前彎起眼笑着的面龐，他竟然不想抽出手了。

池上空卻松開手，一點點清除身上的彩帶，依然笑着說：“因為我能碰到悟的原理，并不是解除他的無下限。”

傑慢悠悠進來，“那真是誤傷啊。”

“沒關系啦。”

池上空清理彩帶的手放下，五條的視線随意掠過，突然頓住。

“等一下。”他面色凝重，“空，你的咒力，怎麼了？”

“啊？”池上空也愣了一下，“我咒力很低微吧，我是普通人啊……”

“就是知道這個才問的啊。”五條用手比劃着，語速不自覺加快，“你的心髒，咒力很濃，比之前濃幾十倍。”

“總不會覺醒術式了吧。”硝子打量他一會兒，“很健康，看不出什麼。”

“你這幾天，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嗎？”

“這麼說的話……剛剛在家裡，我突然覺得很熱，心悸，渾身發抖。很不正常。”

“什麼時候？”

“下午三點多？是這個……”

五條突然伸出手附在空的心髒上方，空瞬間噤聲，下意識擡頭按住對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