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岸邊，悟隻覺得渾身不自在，放下池上空轉身去找傑沖浪。

池上空笑了一聲，自己站起來回到太陽傘下。

硝子沖浪結束，坐在傘邊，架起小桌子，在做美甲。

“诶，還帶了這個？”

“是啊，空做嗎？”

“我幫你做吧。”池上空盤腿坐下，接過磨甲工具，熟練地開始做手部護理。

硝子挑了下眉，有些好奇，“空怎麼會這個？”

“嗯……之前被好多姐姐照顧，大家就教我很多，美甲美妝什麼的……後來自己生活的時候，偶爾也會玩一玩。”

“還真是有點好奇……”硝子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了，沒再說話。

池上空卻接上了話，“想問什麼都可以，我們是好朋友吧？”

“嗯……”硝子淡淡笑了笑，并沒說什麼。

她的邊界感其實很強。

“其實，硝子稱呼我為空，我還挺驚訝的……好了，換一隻手。”池上空接着說：“悟和傑與硝子認識的更早吧，但是硝子一直稱呼他們為五條和夏油呢。”

“嗯，不過也能理解，畢竟硝子每天都在接觸瀕死的患者，保持一定距離确實可以減少悲傷的心情。”

咒術師的生命多麼短暫，硝子是無比清楚的。

這種稱呼，其實也算是她的防禦機制了——不和出生入死的咒術師有太親密的關系，不投入過多情感，如果對方遭遇不測，就不會感到那麼難過了。

也正因如此，她一直似有似無地遊離在朋友身邊。

她和歌姬關系很好，也許是因為歌姬不像五條和夏油一樣出入生死之地。

“是啊，一開始看到空，覺得你一定是個長命的好人，所以不由自主地改了稱呼……不過，還是空的原因比較多吧。”硝子托着腮，調笑道：“你超級沒有邊界感诶，遇見想結交的人，主動而且讓人沒辦法拒絕。”

池上空笑起來，“抱歉抱歉，我确實比較忽視人與人的邊界，所以總被說多管閑事。”

硝子噗嗤一聲笑出來，随手挑了兩個顔色，“我要這兩個混色。”

“粉色打底吧？”

“好。”硝子把底膠擺好，才問：“所以，空在來到橫濱之前在哪裡？”

“就在東京，東京原來有一條惡貫滿盈的街，裡面交易什麼的都有，包括性。我之前就在那家藝伎店生活。不過藝伎什麼的都是假的，借口，那家店鋪裡所有的成年的女孩子都會被侵犯。”

“不過我從那裡逃出去不到半年，那條街就被整治了，所有的女孩子都被妥善安置了。”

硝子驚訝到嘴巴張開，慢慢說：“怪不得空之前說，打麻将是那條街的常勝将軍……不過，還好被整治了。”

池上空：“是呀。”

他們開始上第一層粉色時，沖浪的兩人一人牽着一個孩子回來了。

“你們在幹嘛！”

“做美甲。”

“老子也要！”

“自己把指甲磨一下。”

“老子想給别人做。”

五條視線搜尋一下，盯上夏油傑，“傑，老子給你塗。”

夏油傑立刻拒絕，坐到硝子旁邊，假裝很忙，“一會兒硝子給我塗吧，我想要黑色。”

“不相信老子？”

“嗯，我不信。空肯定相信，你給空塗。”

空：？

“行吧，等我給硝子做完。”

但五條已經按耐不住了，扭頭看向兩個小孩子，惠和津美紀一緻搖頭：“要哥哥塗。”

“你們哥哥要給我塗。”

“那就姐姐塗。”

“啧。”五條短暫地偃旗息鼓，突然盯上池上空，“把腿伸出來。”

池上空：？

“為什麼？”

“可以給你塗腳指甲，不可以嗎？”

硝子倒是無比贊同，翻出來另一套指甲油，“好啊好啊，塗吧。”

池上空依然盤着腿，臨危不亂，繼續給硝子塗指甲油，慢悠悠道：“我還沒有同意呢。”

硝子彎眼一笑：“遲早的事。”

五條已經握住了他的小腿，軟磨硬泡：“我就塗一下嘛，你想要什麼顔色？”

池上空歎口氣，隻好伸直腿，“黑色。”

“傑是黑色，我給空塗藍色好不好？”

“已經有決定了還問我做什麼……”

五條笑嘻嘻地握着他的腳腕，讓他的小腿搭在自己腿上，“塗出來的話，不要怪老子。”

池上空繃着表情，無比正常地點點頭。

可是悟一旦觸碰他的肌膚，他都覺得無比滾燙，要強行按耐住才堪堪保持住手的平穩。

硝子同情地看着池上空，歎口氣，“如果塗出來了，我也不會怪你的。”

“那還真是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