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順利。”
他們到了村子裡,卻沒有人來接應。兩人面面相觑,有些不解。
“說好的來接應啊……”
夏油傑歎了口氣,又給村長打電話,打了三個,對方才接。
他們在原地又等了十幾分鐘,幾個彎着腰拄着拐杖的老爺爺才來。
夏油傑有些愧疚,于是主動上前,“我們是高專派來的咒術師……”
“怎麼那麼年輕!”為首的老頭臉色立刻陰沉下去,被皮膚褶皺擠壓的眼睛透着懷疑,不滿地打量兩人。
池上空:“您放心,我們可以解決的。”
“是麼。”
幾個老年人還是不信任,慢慢悠悠地轉身,不情不願地帶他們進村。
身後,兩人對視一眼。
老頭帶他們到了村子後面的森林,“就是這裡,每天晚上都會有奇怪的聲音,還在裡面發現了一具屍體。”
但繼續往前,老人們卻無論如何都不肯繼續帶路,隻用那雙暗沉沉的眼睛盯着他們,面無表情地要他們自己進去。
無法,兩人隻好摸索着進入森林。
明明是白天,森林裡卻異常寂靜,連小動物在林間穿梭的聲音都聽不到,一派死氣沉沉。
越走,奇怪的感覺愈發強烈。
夏油傑眉頭緊皺,心裡的不安和狐疑達到頂峰,擡手攔下池上空,“等等,先不走了。我總覺得任務不太對,這次的咒靈肯定不止二級。”
可是走到現在,總不能停下。
池上空回頭望着來時的路,面色也凝重起來,“回不去了,來路被改變了。”
兩人對視一眼,隻好繼續往前走。
“空,跟緊我。”
“我知道的。不過,不用擔心我。”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這條小路終于到了盡頭,森林愈發稀疏,一座破破爛爛的木屋出現在兩人面前。
無論如何,這也是線索。
兩人加快腳步,可剛剛踏出三步,周邊立刻怪異起來。
危險的氣息蔓延,空氣似乎被扭曲,連帶着眼前的景物也都一派混亂:樹木在視覺上被攔腰折斷,木屋四分五裂,碧天的藍與大地混在一起。
身後驟然傳來更為強烈的危險氣息,夏油傑猛地回頭,想去拉池上空,然而後者已經被扭曲的空間卷了進去。
夏油瞳孔劇烈收縮,心跳都漏了拍,失聲喊:“空!”
池上空卻并不意外,冷靜地環視四周,提快語速叮囑道:“别怕,我可以自保。解決完這邊,你去看看木屋……無論遇到什麼,相信我,等我出來一起解決,傑。”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突如其來,卻如一記重錘打在夏油心間。
面前人認真嚴肅的表情印在紫眸中。
夏油傑大腦空白一瞬,再眨眼,友人已經消失在眼前。
但臨别的話卻一直萦繞在耳邊:
等我出來一起解決。
看似莫名其妙,但是夏油卻無端地生出些心虛。
他最近狀态确實不對,一閑下來就會想起遊戲裡殺死同伴的畫面。
但徒然地想,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想做什麼。
但那雙烏黑的眼睛那麼堅定且确信,就像……
空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一樣,他知道自己都還沒弄明白的内心的煩悶與困擾。
為什麼——
想着這些,傑也慢慢冷靜下來。輕輕擺擺頭,把繁亂的思緒清理幹淨,喚出咒靈,眯着眼重新觀察四周。
.
另一邊,池上空被卷進了一出不知名的空間。
這裡的背景是徹底的黑,盯上幾秒就讓人感到眩暈又惡心。
但表面卻并不是全然黑的。無數灰白色的雲霧狀物體在黑色之上懸挂着,内裡還不停地閃爍着。
池上空定睛看了幾秒才看清。
閃爍的内裡就像電影一樣放映着,也許是影片,也許是人們日常的生活。總之,就像是時空碎片一樣。
他看了眼手機,完全沒信号,時間也完全紊亂,隻剩下兩條橫線。
咒力依然在體内流淌,術式還是能使用的。
而這時,一道充滿惡意的輕快的少年音響起:
“你好啊靈約。我叫巴斯。”
“這是我的術式,也是我的領域,時空縫隙。規則很簡單哦,你無法回到你進入時空縫隙之前所在的時空,進入其他時空也終究會被排出,而待在這裡,你的咒力會為我所用,你會越來越虛弱,同樣,為你提供咒力的六眼也會流失咒力。”
“正常情況,不到一天你就會陷入完全昏睡。不過我公開術式,要不了四個小時,就能達成。”
少年的聲音愈發愉快,笑了幾聲,又說:“我知道啦,五條和靈約的生死相依,但是你可沒有死哦,五條,救得了你嗎?”
池上空始終沒回答,安靜地浏覽着漂浮的時空碎片,大腦飛速運轉。
在這成千上萬的碎片中,終于有一抹灰白色,在閃爍中與池上空眼底的光彙合。
他蓄勢待發,指尖凝結出冰藍色的蒼,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烏黑的眼睛越過虛無的背景直直地盯着巴斯,冷冰冰的聲音在時空縫隙中輕飄飄地回蕩。
“當然能。等死吧,蠢貨。”
下一秒,冰藍色的光閃爍,那枚碎片被迅速吸入。赤紅色的光在原地炸開,排斥力夾帶着時空的吸引,池上空的身形扭曲一瞬,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