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的每一張照片,鈴都很珍惜。”英士斂眸,說話的語氣加重了一些,喃喃道:“可是,你為什麼沒來找過她呢?”
“分開之後,一次性給鈴彙了那麼多錢,也再沒有聯系過我們,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現在怎麼又來了呢?”
英士的話越來越尖銳,池上空盯着茶幾上的茶,平靜地打斷他:“這種話,你最沒資格說吧?”
他和鈴矛盾的開始,就是因為這個人。
池上英士吞了聲,揉揉眉心,“抱歉,我有點控制不住情緒……”
“隻是我不明白,我不相信你恨鈴,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來見她。”
為表歉意,他還把池上空和鈴的合照都給了池上空。
池上空提着裝照片的小袋子,安靜地聽着,卻和他一樣迷茫。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甚至今天早上,來這裡拜訪的決定,都差點被放棄。
兩人沉默地對坐,最終依然是池上空先開口:“出事之前,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英士搖頭:“我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鈴也一切正常嗎?”
“和平時一樣……不過,有一點,在我看來從一開始就不正常。”
“明明鈴總是特别想去尋找空的蹤迹,但是每一次情緒上湧,不到半個小時就會冷靜下來,用‘空肯定不想見到我’這種誰都不會信的理由放棄尋找。”
池上空怔了一下,立刻意識到有人從中作梗。
就像洪水沖破閥門一樣,之前感受到的怪異在此刻被徹底沖破,難言又難以抑制的悲哀瞬間爬上心頭。
多怪異,彼此在乎的人卻奇怪地不肯相見,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況且雙方從來都不是擱置痛苦擱置矛盾的人,怎麼到了對方這裡,卻猶猶豫豫地不肯向前呢?
不合常理——或者說,有什麼東西,在他們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控制了他們的思維,一次又一次消抹他們的感情。
這一刻,這些認識湧現的瞬間,仿佛籠罩池上空的玻璃罩被打碎,他不受控制地重新複盤和姐姐決裂的過程。
現在想來,決裂的原因輕飄飄到可笑。
矛盾開始于他離開那條街的半年前,就在那條街,這下一來,這個地方是不得不去了。
思及此,池上空起身,“我會把這件事調查清楚的。”
“啊,我知道的……”英士疲憊地點點頭,送他到門口,看池上空轉了身,蠕動唇瓣,擠出一句話:“隻是,不要再來這裡了,過兩天,我就要回北海道了。”
他的家鄉在北海道,那裡也是池上鈴的故鄉。
池上空極輕極輕地嗯了一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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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起來時舒服地伸個懶腰,四處一看沒人,扯過池上空的枕頭用力埋着吸了一口,嗅到熟悉的清淡香味,滿足地躺平呼了口氣。
還得是這個味。
他懶洋洋地換了衣服,洗了漱,出屋子時兩名小學生已經準備去上學了。
津美紀對他笑着,“早餐還在溫着,哥哥去廚房拿吧!”
“噢,好。”
“哥哥再見。”津美紀揮揮手。
惠惠繃着臉點點頭。
悟在這一瞬間産生了微妙的爽感,咳了一聲,故作成熟地點點頭,壓低聲音:“再見,注意安全。”
兩個孩子:……?
他們又看看悟,還是遲疑地選擇離開。
孩子一出門,五條同學痛快地揉了把頭發——這種當家長的感覺實在太爽了。
起床有對象做飯吃的感覺也太爽了!
但是接到電話說有任務就不太爽了。
五條同學一覺得不痛快,速度就慢下來了,做什麼都慢慢悠悠的。
他的任務搭子夏油同學等了十分鐘,沒忍住給他打電話,質問道:“怎麼還沒來?被咒靈偷襲了?”
“還沒吃飽飯呐。”
“什麼飯值得你吃那麼久啊?”氣頭上的夏油同學不假思索地喊出來,突然意識到悟現在住在空家,飯肯定是空做的……
也就是說,他給五條遞上了一個開屏的台階。
缜密的思考在頭腦中掠過,傑警鈴大作,迅速挂斷電話,松了口氣——
好險,差一點就被貼臉了。
剛要開炫的悟:?
可惡,傑現在都會玩預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