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清出電梯間前的通道,甩掉刀上的血迹,走過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菌子頭上戴着兜帽,領子束到下巴,臉上罩着護目鏡和N95口罩,戴着黃色手套的手拔開手裡合金罐的蓋子,對四周圍過來的喪屍露出和善禮貌的微笑……
兩人配合着用還剩大半罐的辣椒噴霧解決了蜂擁而來的喪屍,随後他們便把物資用帶過來的兩個推車運進因為按下緊急停止按鈕而一直停在負二層的電梯。
來回運東西期間,菌子每趟看着裝的差不多了,就提前打開電梯間的門,站在那裡把喪屍招呼過來,對熱情迎上前來的喪屍一頓噴,然後迅速關上門。
等他們把這趟東西運完出去的時候,雖然辣椒刺鼻的味道還是很濃郁,但除此之外,兩人沒有感覺到像皮膚發紅呼吸不暢之類的不适,隻剩周圍一圈捂着口鼻嘶吼的喪屍。
幾次過後,地下停車場的喪屍看見兩人推着車從樓道出來,都沒再圍上前,有的甚至拖着緩慢的步子轉身就走。
這棟高檔住宅區大樓的電梯是普通電梯的兩倍寬,兩人商量過後,都覺得一次性把物資運上去會更安全。
其實另一邊倒還有一個更為寬敞、容量更大的貨梯,但貨梯的出口是在逃生通道的樓梯間裡,距離遠上不少不說,動靜也很有可能引得在樓梯間晃蕩的喪屍跑上來。
從剛剛地下停車場和喪屍的交手就知道,如今有的喪屍還懂得交流傳遞信息,發出一種高昂的聲音引來其它喪屍一起圍獵。
原本他們的車子剛進停車場時,隻有幾隻喪屍發現他們,但此起彼伏的叫聲過後,到他們在電梯間停車的時候,毫不誇張地說,整個地下停車場包括一層和三層的喪屍都知道了。
雖然負一層和負三層的喪屍被攔住了來不了,但在他們搬運的整個過程都伴随着激動的吼叫聲,反而是兩人所在的二層,被辣椒水反複折磨的喪屍看到兩人就老老實實地退開,雖然睜着一雙雙眼睛詭異地盯着兩人,但終歸是不敢上前,始終安靜如雞。
而如果他們搭的是貨梯,在回音極好的樓梯間,隻要被一隻喪屍發現,不久後整棟大樓的喪屍都會向他們湧來。
趕在封鎖的三十分鐘内把物資都搬上了電梯,傅白和菌子貼着電梯門站着,按下了關門鍵。
電梯解除了緊急停止狀态,開始啟動,根據掃描兩人的面部數據向頂層升去。
兩人身後是滿滿當當的東西,都堆到了天花闆,被墨綠的藤蔓枝葉掩蓋。
兩人眼睛都緊盯着上方跳動的樓層數。
二十層是樓裡的娛樂中心區,大概率也是樓裡的幸存者聚集處,如果遇上剛好要搭乘電梯上二十樓的人會很麻煩,就算人沒進電梯,但電梯廂裡萦繞浮動的濃郁的新鮮蔬菜瓜果味根本掩蓋不住,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被樓裡的某個小團體發現的話會有不小的隐患。
數字快速在眼前跳動,很快就超過了二十,兩人都微微松了口氣。
叮的一聲,電梯突然在二十三樓停下,電梯門開啟的下一秒,一隻灰黑腐敗的手從才開了一個拳頭距離的狹窄縫隙裡伸出,速度極快地往前抓去!
因為身高原因,那隻手在離菌子腦袋還有一段距離的上方胡亂摸索着,撲了個空,但如果站在這裡的是一個成年人,這一爪的速度和力度足以把這人的胸膛撕開。
随着電梯門向兩邊滑開,門外的場景也露了出來。
門外站着一隻穿着休閑西裝的中年喪屍,從行動的速度、肢體的柔軟度、以及眼睛裡閃爍的狡猾和計算來看,是變異程度高一點的喪屍無疑。
它甚至還會按電梯來偷襲,而且看樣子還懂得上升電梯裡一般有人在。
傅白在它撲上來的時候振臂一揮,手裡的刀把它的腦袋削了下來。
脖頸處整齊斷開的腦袋掉落在地上,骨碌碌地在喪屍身後滾過,大理石地面上和周圍的牆上都是大片鮮紅或者暗紅幹枯的血迹,走廊裡層層疊疊堆着七八個喪屍,這些喪屍身體全都藏破不堪,都被開膛破肚不說四肢也被扯得七零八落,竟是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
“看來它用這個方法殺了不少人,難怪這麼熟練。”菌子沉聲說道。
往後倒在另外兩具喪屍上的變異喪屍手指還在動着,傅白提刀對準滾落在地的變異喪屍的腦袋,從眼眶捅進喪屍的大腦,徹底解決了這個變異喪屍,防止還發生什麼預料不到的異變。
傅白拿刀擋着電梯門,兩人往前走一步,探頭出去左右看了眼走廊。
走廊上的情況比電梯前的還要誇張,随意散落堆疊的屍體,零落的内髒和腦部組織碎片,以及一攤攤幹涸粘稠的血液,刺目的紅占據了整個視野,完全看不出原來米白和淺灰相間的大理石地面。
一灘灘黏膩的血液中,地上的喪屍還在無聲嘶吼,不斷的開合的牙齒上沾着鮮紅組織,俨然一副人間地獄的場景。
這一層都成了這個變異喪屍的老巢。
兩人靜了靜,随即退回電梯裡,按下關門鍵。
電梯這次順利到了頂層,用同樣的方法按下緊急停止按鈕把電梯暫時固定在這一層,兩人手腳麻利地把東西都運到傅白家裡。
夕陽在地平線上隻剩下淺淺一層光暈的時候,物資終于搬運完畢。
一大一小癱在沙發上,手指頭都不想動彈一下。
直到夜幕完全降臨,兩人才掙紮着坐起來,一人泡了一個泡面,抖着手端着面邊看上次放到一半的植物星球紀錄片邊機械地吃着。
飯後,兩人拖着喪屍同款步子洗漱完就爬上床睡覺去了。
深夜。
朦胧月光籠罩下的客廳裡,一個黑影飛快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