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跟随你。”尼克斯說:“你能給我什麼?”
尼克斯會效忠于比他強悍的蟲族,盡管眼前的少年柔弱而美麗,但他的強大使尼克斯臣服,心甘情願信任他。
少年冷秀的側臉像夜明珠,白到發光一樣,“我給予你向我索取的權力,不論索取什麼,一直到你不願意為我臣服為止。”
尼克斯喜歡這個充滿不确定性的答案,讓他血液沸騰,雙眼受到刺激,由無機質的純黑眼珠固定成了激烈暴虐的紅色。
尼克斯趴在地下,親吻少年的鞋尖,以示臣服。
仔細算算,那時候的蟲母陛下才18歲,出生在蟲族大内鬥時期,一睜開眼睛面臨的就是戰争、死亡、颠沛流離,他親眼看見蟲族的支離破碎,而他的媽媽、雄父、哥哥們都死在戰場裡。
烏希爾痛恨戰争,他身邊的蟲無一不知曉。
他們死前的影像傳回給EVA,那些高等種們站在屍體堆裡,用翅膀遮擋住傷殘的軍蟲,然後幻想種們的攻擊穿透他們的身體和翅膀,鮮血濺滿了EVA的屏幕,最後一眼他們擡眸,似乎透過虛空在看他們最小的孩子、弟弟,最年幼的小蟲母烏希爾。
尼克斯看過那段錄像,知道烏希爾死死盯着屏幕,雙膝跪在地毯上,攥着拳頭,無聲地流着眼淚,約爾文一直陪在他身邊,不論白天黑夜,默默地守護着他。
如果今天把烏希爾收做奴隸的是約爾文,尼克斯都沒有現在這麼不滿,他甚至可以認命。
但小蟲母隐姓埋名,認的主人居然是厄藍?
……也許他唯一的優點就是和烏希爾的過去毫無瓜葛,所以蟲母看見厄藍的時候,才不會有任何傷感的情緒。
尼克斯吐出一口氣,轉身,大步朝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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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厄藍的懸浮車從要塞駛離,阿爾法星的中心城區很繁華,寸土寸金,外部是大片的森林植被,隻有中心一小塊區域居住着蟲族。
懸浮車開的不是很快,照顧烏希爾的身體素質不佳,車快會頭暈,穿過樹林間的小路,懸浮車停在法塔赫家族莊園門口。
厄藍下車,把腳踝腫成一寸高的烏希爾抱下來。
“怎麼這麼嬌氣?昨天才走了四個小時,腳就腫成這樣?”
烏希爾無法離開他的懷抱,隻好摟住他的脖子,“我也不想的。”
這時候,法塔赫莊園的大門打開,一個雄蟲少年斜倚着門框,用玻璃器皿砸向烏希爾。
“我的莊園不允許F級賤雌進入。”
帕提斯特抱起手臂,臉上沒有表情,“哪怕是指揮官閣下的奴隸也不行。”
旁邊的管家慌慌張張跑出來,“閣下,抱歉,我們家小少爺的脾氣一直都這樣,這個時間先生們上班去了,大少爺和二少爺都在首都環工作,常年不在家,隻有小少爺在,是我來遲了一步,驚吓到您了。”
法塔赫家的小少爺,帕提斯特·法塔赫,獨自居住在莊園裡,天生就是蟬族首腦的小兒子,備受寵愛,可能是太早覺醒S級的緣故,沒有得到過蟲母的撫慰,又因為年齡小無法服用精神力撫慰劑,他動不動就要發脾氣,摔東西,家長舍不得把他送進管教所,就這麼縱容着他。
烏希爾聞出他身上黑蟬的信息素,很好鬥,生命力頑強。
黑蟬普遍擁有純黑色的瞳孔,像深不見底的海淵。
管家趕緊把他們迎進來,“先生已經囑托過我了,辦理證件周期很長,要住在好地方,請跟我來。”
莊園占地面積很大,就像迷宮,亂走隻會死于外圍防護電網。
管家帶着他們走過鵝卵石路,“厄藍閣下,您的奴隸可以住在莊園一區的别墅裡,不用擔心安全問題,這期間有什麼手續需要辦理,我都會讓蟲來請,如果您有事要忙,可以放心離開。”
通過一座小花園,别墅出現了,二層,一樓是落地窗和客廳,二樓是卧室,衛生間,衣帽間。
“我們負責送到每天的餐食,尼克斯閣下送來的生活物品都在客廳裡放好了,先生今晚回家,我會通知您的,厄藍先生。”
管家說完須知,擦着汗離開了。
厄藍抱着烏希爾進了屋,“去休息。”
烏希爾抱着膝蓋坐在沙發上,模樣很乖,安安靜靜地聽着厄藍在叮叮當當收拾行李的聲音。
他有點沒安全感,不知道會在法塔赫家族遭遇什麼,但如果厄藍在的話,他還有一點安心。
落地窗外的小花園,帕提斯特站在噴泉邊,抛着一枚星元,面無表情地看着裡面的雌蟲。
臉那麼白,那麼軟,皮膚很嫩,坐在沙發裡一小團,而且他精神力僅僅有F級,胳膊腿都過于纖細,簡直是不堪一擊。
趁着厄藍去二樓了,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
帕提斯特把那枚星元抛向了落地窗,吸引了雌蟲的視線。
可是那隻雌蟲在左顧右盼,似乎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是瞎子?
帕提斯特皺着眉頭,轉身離開小花園。
他要去問雄父,把這個瞎子邀請到家裡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