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希爾隻能聽見便攜式傳呼機裡的滋啦滋啦電流聲。
“你把傳呼機踩壞了?”
烏希爾捂住自己的傳呼機,避免梵蒂絲發瘋,用八條蟲肢把唯一的求生通道阻斷。
早就和尼克斯約定不讓任何蟲破壞現場,沒想到還是沒攔住梵蒂絲持劍闖進來。
一條生長着短黑硬毛的觸端悄悄把門關上。
被痛感折磨到渾身濕淋淋的蟲母沒有聽見這一聲。
病床上鋪了一層吸水墊,本來是避免藥液漏出弄髒皮膚的,但現在吸滿了裹挾着蟲母信息素的汗液。
梵蒂絲忍不住上前一步,黑發藍眼的蟲母渾身警戒,就坐在病床邊緣,穿着樸素藍白的棉麻病服,細白如奶霜般的小腿,在身前交疊着。
梵蒂絲的鼻子敏銳地嗅到蟲母小型易感期和普通雌蟲易感期的區别,不得不單膝跪下來,更近距離地嗅聞。
好像猛地撲到了一叢白玫瑰花裡,眼前盛開了一團馥郁、濃郁清香的花瓣。
烏希爾隻能感受到梵蒂絲的鼻息離自己很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隻好推他的腦袋,試圖把他推離自己腿邊。
“你在幹什麼?”烏希爾有點迷茫,“我不需要你照顧,我們又不熟。”
梵蒂絲帶着一絲科研精神,“蟲母果然沒有尾鈎,不需要戴尾鈎束縛器,我隻是在研究你的生物構造,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但我想這股腥香味大概是從——”
“……”
雄蟲的觸須從額頭兩側生長,漆黑的、骨骼密度堅固的蟲翅張開一半,露出裡面猩紅色的信息素采集器。
雄蟲依靠采集器來分辨雌蟲的氣味。
梵蒂絲不想大口呼吸,覺得浪費,一隻堅利的爪子握住蟲母的小腿,鼻梁慢慢蹭過柔軟細嫩的小腿肚。
他擡起眼皮,癡迷地盯着他日夜惦記的蟲母。
“烏希爾,我能聞聞嗎?”
烏希爾的手指都被折磨到沒有力氣了,渾身冒出濕漉漉的汗,全部的汗液沾濕吸水墊。
烏希爾疲憊地伸出手指,輕輕點在梵蒂絲的額頭上,語氣冰冷,“你不要惹我對你下手,也許你不知道,但我不想再殺你一次,你是我的合作夥伴,别犯傻。”
梵蒂絲舔了下犬齒,紅瞳極速收縮,又發出了也有一樣的呼哧呼哧聲,“……隻是聞聞,不做别的。”
其實少年這一根手指的力量很微弱,但就是壓制住了雄蟲前傾的身體。
“既然選擇與我合作,那麼,拿出你的誠意。”
烏希爾不太理解,
“而且,你到底想聞什麼?”
梵蒂絲的視線明目張膽地落下去,他慢慢地把烏希爾的病服褲子撩起來一邊,扯開了一點,和膝蓋保持有一部分距離。
梵蒂絲将鼻子湊到那一點距離,往裡面,深深嗅聞了一下蟲母的味道。
腥甜的,羞怯的,易感期信息素的味道……
猶如蜜源,散發着一縷縷濃厚香豔的香,撲面而來,霸道地占據全部感官。
梵蒂絲的眸光一瞬間變得血紅明亮。
大概沒有一隻雄蟲能抵擋蟲母的易感期特殊信息素。
梵蒂絲狠狠抽了下鼻子,随後,他捏住了蟲母的腳踝。
“聞,你那個的味道。”
他不敢再深入探測進去,否則會惹蟲母生氣。
尚未成熟的蟲母仍然是少年心智,揪着他頭發扇巴掌的時候一點也不留情面,梵蒂絲因此有所保留。
“我能…”雄蟲吞了下口水,“舔一口,嘗嘗嗎?”
烏希爾再遲鈍也知道他在說什麼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把腿并上。
他不是沒有性别意識,隻不過重生後求生心切,僞裝雌蟲久了,有時候經常忘了自己是蟲母的事實。
身為蟲母,哥哥從小就拎着他的耳朵告訴他,如果有任何雄蟲試圖通過産卵的甬道,占據他的孕囊,那就讓他去死。
“梵蒂絲,放肆!”
少年臉紅到耳朵根,厲聲說道:“我允許你在身邊跟随,沒允許你對我冒犯!”
“梵蒂絲!”耳機裡突然傳來暴怒的厲喝聲,約爾文的聲音響徹整個病房:“你沒接受過蟲母信息素戒斷訓練,現在,立刻,退出病房!”
“你們越界了,對我語氣好一點,”梵蒂絲低聲道,“我本來就沒想對烏希爾做什麼,生長期不能懷卵,換你們誰來都是一樣的照顧他。”
烏希爾聽不下去了,想要下床,但是一雙腳的骨頭縫實在太痛。
“梵蒂絲…”他咬緊牙關說,“把生化機甲拿來給我。”
梵蒂絲把他按在原地,難以置信:“你瘋了?你受不了兩種疼痛疊加!”
烏希爾沒空聽他阻攔,知道生化機甲插片就在櫃子裡,咬牙撲過去,撞到了腦袋,嗚咽了一聲,揉了揉頭,小聲咕噜了一句,“好痛…”
他捂着腦袋站起來,晃晃悠悠的站穩,在一堆特種小機甲裡找到自己的,拿起插片,坐在地上,分開膝蓋,将機甲按進了腿骨根的位置。
梵蒂絲無法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小蟲母朝他張開了膝蓋,因為無法分辨方向,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梵蒂絲沒有提醒他,而是饒有興緻地觀看他使用行走機甲,看着他疼的滿頭是汗,手指在發抖,嬌/弱的身體承受着自找的苦難。
沒錯,為什麼要為他好?
逐漸恢複的記憶告訴梵蒂絲,他們是死敵。
烏希爾死後留下一道遺诏,剝奪了他掌管議會的權力,上下兩議院全部脫離管控,同時回收他的領星、星艦、戰甲、所有榮耀伴生品。
隻為了懲罰他關于血統的定論。
現在整個聖浮裡亞星沒有低于B級的蟲族,這難道不是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