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篷人再次撲了上來,這次他不再藏拙,鬥篷下的身體不斷制造出匕首,眨眼間數十把匕首浮在空中對準了沈星辭。
下一刻,萬刀齊發。
沈星辭沒了夏朗的掩護不敢硬拼,隻能他最快的速度躲進掩體抵擋,相當數量的匕首深深紮進掩體,失去了控制。
但饒是如此,他也被其餘追蹤他的匕首劃破了左腿和胳膊。
仿佛是在享受獵物死前最後的掙紮,鬥篷人頗有閑情地一步一步靠近,絲毫不擔心獵物脫離了他的手掌心。
沈星辭試圖撐起身子逃離,然而疼痛讓他的左腿不受控制的癱軟,被迫停留在原地。
媽的好痛。
——但這點程度的痛,遠不及他被沈家欺辱之痛的萬分之一。
那雙幾乎失去神彩眼眸裡綻放出粲然的不屈和執拗,沈星辭咬着牙拼盡力氣向前爬行,身體在地上拖拽出一大片血迹。
“真是狼狽啊,精英。”
鬥篷人走到沈星辭面前,粗魯地一把拎起他染血的長發。
“那麼,就由我,來賜予你最痛苦的死亡。”
他激動地高高舉起拿刀的右手卻遲遲沒有紮下去,眼裡興奮的幾乎使他全身顫抖。
快,露出來!
害怕,恐懼,厭棄,他最喜歡看到自诩精英的人在面對死亡時,為了求生臉而顯露出最猙獰最難看的模樣!
然而鬥篷人隻看見一雙平靜到近乎薄涼的湛藍雙眼冰冷地凝視着他,仿佛一面澄澈的鏡子,映照出他的醜态。
銀發少年疼的氣若遊絲,腦袋因失血而昏昏沉沉,臉上全是灰塵和血污,卻掩蓋不住那一雙幽藍的眼眸在看向鬥篷人時,眼底迸發的嫌惡之色。
——全然沒有他想看見的恐懼和醜陋。
“砰!”
一聲槍響打穿了鬥篷人的手背,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沈星辭摔回地上,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他一擡眸,就看見夏朗趴在地上昂着頭,單手勉強支起右手的金屬炮台,朝着鬥篷人的方向一個接一個的轟炸。
毫無準頭可言,像是拼盡最後的力氣,又像是臨死前的發洩。
“切,晦氣!”
夏朗的轟炸緊追着鬥篷人緊咬不放,好似是鐵了心要清空彈夾,鬥篷人不敢硬拼,他擔心被爆炸餘威波及不得不閃身躲過,逼的他和沈星辭拉開了距離。
原本後廚裡消失的差不多的塵土再次飛揚。
夏朗在幹什麼?
沈星辭不認為他這樣的舉動是垂死掙紮,一定有什麼用意。
眼看夏朗即将炸完身上所有的彈藥,空氣中越來越密集的粉塵讓沈星辭忍不住咳嗽起來。
等等!粉塵?!
沈星辭瞬間想通了什麼,嘴角勾起一絲瘋狂的笑意。
——好好好,原來你是想這樣。
下一刻,沖天的爆炸響徹整片天際。
灼熱火光中一個焦黑的身影倒飛出去,狠狠砸在堅硬的金屬地面上,摔出一道深坑,徹底沒了聲息。
後廚配備的滅火系統全部被觸發,自動運作起來。
淅淅瀝瀝的水流聲中,一名藍發少年勉強拉起另一名銀發少年,兩人相互參扶着,一瘸一拐地離開一片狼藉的後廚。
或者直接将其稱之為廢墟也不為過。
本來嶄新整潔的後廚在夏朗不管不顧的轟炸下變得面目全非,加上剛才的粉塵爆炸,已經完全看不出一點原來的樣子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殘破,才讓沈星辭和夏朗找到了可以阻擋爆炸的遮掩物,幸而保住了性命。
沈星辭一隻腳受傷使不上力,此時半邊身子都挨在夏朗身上,而夏朗也因為肩膀的上疼地折彎了腰,兩個人按照地圖勉勉強強挪到了二樓的醫務室,挨個躺進治療倉裡療傷。
大概是因為聖伊斯頓學院的學生一向活潑好戰,連帶着治療倉的品質也出奇的好,傷員躺進去不過十分鐘,推出來就已經痊愈了。
不過因為戰鬥導緻的精神疲憊卻并不能痊愈。
沈星辭傷重先被送進治療倉裡,出來之後他完好無損地坐在醫務室待客的沙發上等待夏朗治療,順便瞅了一眼光腦上顯示的時間。
從他發出求援信息之後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憑他對牧野移動速度的了解,牧野絕不可能這麼久都還沒到飯堂。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被什麼絆住了腳,沒辦法過來。
沈星辭将目光落在光腦地圖上已經集合的另外三個紅點。
說起來,彈幕不是說夏朗是在這次戰鬥中加入主角團的嗎,怎麼連主角的影子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