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沈星辭謙和有禮地微笑了一下，“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馮遠這才不緊不慢道：“我是馮子軒的爸爸。”

“那麻煩您在這等一下，我去叫馮子軒過來。”

眼前的少年言笑晏晏地朝孩子們的休息區招手：“馮子軒，你爸爸來了——”

馮子軒身體微微一僵，轉身慢吞吞地走過來。

明明是一副呆闆木讷的表情，沈星辭卻似乎看出男孩兒的幾分不情不願。

馮子軒慢吞吞走到馮遠面前，兩人的表現卻絲毫不像其他來接孩子的家長一樣親昵擁抱，相談甚歡，反而顯得冰冷生疏。

馮子軒讷讷道：“爸爸。”

“嗯。”

馮遠冷淡地應了一聲，甚至沒有牽起馮子軒的手，看向沈清辭客氣地點了點頭，“辛苦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不辛苦，應該的。”

沈星辭溫和的笑：“再見。”

“再見。”

馮遠臉上客氣的笑容隻維持到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便消失，自顧自地邁開腿走到車邊，也不說看看身後的男孩兒有沒有跟上自己。

馮子軒像是習以為常的樣子，亦步亦趨跟在馮遠身後，一直到上車，兩人全程都沒有接觸，更沒有對話。

這對父子的關系真有意思。

沈星辭思量着，他今天和這對父子兩人接觸的夠多了，不好再打草驚蛇，轉頭趁着下班，一隻手勾搭上了保安的肩膀。

“走，我們去吃飯！”

“好好好。”

保安喜笑顔開，一頓簡單的快餐吃出了革命友誼來，一路上跟沈星辭和祁天宇吐槽啟明藝能幼兒園裡的各種事情，宛如一個八百天沒有倒過苦水的苦逼，什麼八卦奇葩事件一個勁都往外說。

沈星辭請他吃飯就是這個目的，當然不會打斷他，全程聽得津津有味。

有些時候，一些小道八卦還是這些社會底層打工人知道的多。

酒過三巡，保安放下“啪”地一聲放下酒杯，行動越發放肆起來，突然壓低聲音如同透露什麼秘密似的說道：

“哎，你們知不知道，最近聽說南一區中心醫院，深夜鬧鬼啊！”

沈星辭非常捧場地露出疑惑和驚訝的神色：“啊？還有這事兒？”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保安搖晃着手臂舉杯，“嗝，這可是我從我鐵哥們那得來的第一手消息。”

“你鐵哥們？”

“你别不信！”

保安不知怎麼的，忽然驕傲地拍拍胸脯，“他就在南一區中心醫院工作，知道的可多了，保真啊！”

“行行行，哥厲害。”

反正也隻是打探消息，沈星辭對任何消息都來者不拒，咬住話題詢問到：“你剛剛說醫院鬧鬼是什麼意思？”

保安歪嘴一笑：“你想知道？”

沈清辭像個好奇寶寶似的猛點頭：“對，哥你快說。”

“我鐵哥們跟我說，”保安湊近了些，小聲道：“南一區醫院住院部，每天晚上零點，都會響起一個機械齒輪的聲音，嘎達、嘎達……”

沈星辭靜靜等着保安的下文，等了一分鐘保安就沒聲了，一雙眼直溜溜地瞅着他。

沈星辭傻眼：“……就這樣？”

保安點點頭：“你還想聽什麼？”

“不是，這種聽起來就很假很老套路的恐怖故事誰會信啊？！”

沈星辭一時噎住，有些哭笑不得：“我猜八成是有人在晚上搗鼓什麼器械玩具，現在不是很流行那種賽博朋克風格的3D立體零件拼圖。”

他自己也玩過幾個，倒是還算熟悉。

祁天宇沒出聲，也在一旁深以為然地點頭。

“就是真的！”

保安拍着桌子極力反駁：“這個聲音并不止我鐵哥們一個人聽見，還有别人聽見了！”

沈星辭好笑地接話：“那南一區住院部的病人沒有人投訴嗎？”

保安神秘地搖了搖頭：“投訴了，但是沒有用。”

“怎麼會沒用？”

“我鐵哥們接到投訴，趁着那古怪聲音響起時，氣勢哄哄地帶着整個保安隊，準備把這個連續大半年深夜擾民的混蛋捉拿歸案。”

說到這裡，保安頓了頓，賣了個關子，“結果你猜怎麼着？”

沈星辭無奈：“大哥，你就别賣關子了，快告訴我。”

保安幽幽地打了個酒嗝，臉上表情陰森詭異：“保安隊殺到聲音現場，卻發現那個地方，是個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