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消息不僅能自救,也能殺人。
早上的時候丁健剛找白千羽和柏清問過消息,兩人誰也沒說,他氣得臉都綠了,這時候看見外面的人卻露出笑臉。
他連忙迎上一個壯漢,點頭哈腰地不知道說了什麼,那人視線轉過來,在白千羽身上停留的時間最久。
這人是疾風公會的,那其他人呢?
白千羽一一掃過全場人,沒看到熟面孔,馬定不在其中,他竟然沒來?
牽頭的幾人直接走上來,手裡拎着奇怪的武器:“你們幾個,誰手裡有消息?現在說,不折磨你。”
這是沖着副本來的,利誘都沒有就直接威逼,可見這世道壞到了什麼地步。
“白小姐是哪個?讓白小姐說!”這是沖着馬定的賞金來的。
白千羽低着頭喝粥,姣好的容貌藏在陰影裡,隻露出半邊臉仍能看出絕美的長相。她想要是自己也沖着積分來,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殺死目标,把道具拿在手裡才安全。
“喲,那不就是白小姐嗎?怎麼不理人?聽說你最是會讨人喜歡啊?”
“嘿,你這架子還真大!”
“要麼人家是上京白玫瑰呢,就是會耍性子。”
“消息我有。”白千羽突然開口,吵鬧的人群安靜下去,“我知道通關鑰匙在哪,但我隻告訴一個人。”
“你有?你們權貴都不刷牙麼,這麼大的口氣。第一天就拿到了通關線索?你怎麼不說你手裡現在就有一把通關鑰匙啊?”
白千羽沒理他,拿出昨夜得到的燈籠:“這是證據,信不信随你們。反正這消息我隻告訴一個人。”
燈籠一出,周圍的氣溫明顯下降了幾個度,和昨夜不同,它現在看上去明亮而溫暖,隻是周身的陰冷氣息更重了。
幾個玩家呼吸一滞,這明顯是道具,還是跟副本有關的道具。仙燈願,最重要的不就是燈麼?
“你就不怕我們虐殺你,問出情報?”
白千羽收起燈籠,十分鎮定:“你可以試試。”
其他玩家對視一眼,這倒是有點不好辦。雖說有人是為了馬定給的積分來的,到底也得通關出去才有命拿是不是?副本裡通關線索一向是最重要的。
白千羽手裡沒有通關線索,就算有她也不會說。她要的就是他們猶豫的時間。
系統把所有人聚集在這肯定不是為了他們開會方便,隻要副本殺機展開,衆人必然會分開,她的機會就在那個時候。
跟白千羽預料的一樣,白霧散盡之前,旅館内走進來一個喜笑顔開的中年男人。
不,應該說一看就不是人。如果說昨天是副本潛在的“安全期”,今天的副本便是明明白白露出了獠牙。
管理理下意識就想往白千羽身邊湊,得到對方一個警告的眼神後才老實下來。
中年男人自稱是鎮長,咧着嘴笑得很憨厚,揮舞的雙臂卻像是那種淤泥裡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木頭,又掉泥又掉渣滓。
他搓着手道:“諸位都是來參加千燈節,拜見燈火娘娘的吧?”
沒有玩家說話,他也能自己樂呵呵地把戲唱下去:“這拜神講究的就是心誠,供奉用的燈必須是最好的。諸位的家夥事都帶着了沒有啊?”
“鎮長,您說的是什麼家夥事啊?”
“自然是做燈的家夥事啊,你們這些外來人真是一點都不小心啊,這麼重要的東西都沒準備。那隻能在鎮上找咯。”
他不懷好意地看着衆人,憨厚的笑容突然變得格外陰森恐怖,白千羽恍惚中聽見了咽口水的聲音。
對待這種明顯是交代信息的NPC,玩家們态度都很慎重。
“不好意思啊鎮長,您能不能說一下,我們需要準備什麼?”
鎮長的臉色明顯更加陰沉,但還是不得不回答:“哎呀,做燈不就是那些東西麼?燈芯啊、蠟啊、燈身用的木頭啊,上色的油漆啊,還有罩子嘛。”
“不過你們一定要記住,敬神的燈必須用最好的。”
“去吧,去鎮上找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鎮長說完就背着手離開,木屑泥漿灑落了一地。
而或許是為了防止玩家苟且偷生,原始點也變得不再安全。旅館内部起了黑霧,細長條的鬼影突兀出現在衆人中間,陰冷詭異的氣息彌漫,敞開懷去擁抱最近的人。
有個玩家被抱了個正着,當這衆人的面就爆成了一灘水草。
“鬼啊!!丁健剛隊伍裡那個額頭有紅色紋身的年輕人尖叫一聲,奔向二樓。
店老闆陰恻恻的聲音響起:“沒交錢的都出去。”
趁着這個混亂勁,白千羽追着鎮長的腳步偷偷溜走,她想先去看一看所謂拜祭燈火娘娘的那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