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權被這一眼瞪地低下了頭，悶着不敢出聲。

謝清靈看着甯繁音站在自己身邊，仔仔細細打量甯繁音，忽略了甯修齊的話。

“夫人”暗蘭在一邊提醒道。

“什麼？”謝清靈回神，暗蘭提醒道：“甯公子在同您說話呢。”

甯修齊重複了一遍：“夫人可是與繁音見過？”

“沒...沒有”謝清靈回道，“甯公子，我想留繁音說幾句話。”

甯修齊愣住：怎麼又趕我走？

謝清靈補充了一句：“不是來看周三的嗎？甯公子不妨多和阿馳多聊兩句，你們年紀相仿，聽聞甯二公子還進了清鴻院，日後，與阿馳相交的機會多，不妨多言幾句！”

甯修齊側頭看着趴在自己身邊的周繼馳，眉毛皺得更緊了，心道：恐怕沒有什麼好說的。

周繼馳見甯修齊看向自己，将頭一扭，小爺還不稀罕和你聊呢！

謝清靈給暗蘭使了一個眼色，暗蘭便道：“公子們，請吧”

院子裡的侍女給甯繁音重新布置了茶水，安排在謝清靈的身邊，侍女給甯繁音沏上一壺茶，甯繁音向着侍女點點頭。

謝清靈的目光一直看着甯繁音，也許是那目光太過灼熱，甯繁音不自然咳嗽了幾聲，輕聲開口道：“夫人同我要說些什麼？”

謝清靈淺笑了一聲，聲音裡有些哽咽：“繁音，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

甯繁音倒是聽出謝清靈聲音裡的幾分哽咽，詫異道：“什...什麼？”

謝清靈将手撫上甯繁音的手，輕輕了拍了幾下，說道：“孩子，你母親沈凝煙與我是一同長大的好友。”

說完又用手去撥弄甯繁音的頭發，眼裡含着淚光：“像，真是太像了！”

甯繁音還沒從謝清靈的一句話中緩過神，見謝清靈觸碰自己，下意識地躲開。

謝清靈的手停滞在空中，轉而拿着帕子去擦拭眼角，笑道：“是我心急了。”

“這是京都裡上好的糕點，看看還合不合你口味。”謝清靈将桌上的糕點推到甯繁音面前，見她依舊一幅警惕的樣子便說道：“繁音，你不要怕，以後周家護着你。”

“夫人，你當真認識我母親？”甯繁音似乎還有些戒備。

“以前的沈老将軍是我父親身邊的護衛，後來掙了軍功，有了功名，才成了家，有了你母親沈凝煙和你舅舅沈延玉。”謝清靈的聲音不緊不慢，像是陷入了過去的回憶裡。

“先皇賜給你祖父的府邸就挨着我家的院子，我與你母親是一同在這京都長大的，隻是...隻是...”謝清靈說道後面，有些說不下去，轉了話。

“不說那些傷心的事，如今你既然已經來了京都，若是受了什麼委屈，隻管同我說，你要是不方便，派人來送個信就行。”

謝清靈說完又仔仔細細的看着甯繁音的臉，感慨道：“你母親生前在裕浦吃了不少苦頭吧！”

甯繁音腦海裡閃過自己在裕浦的畫面，仍然沒有放下戒備：“既然夫人是我母親的一同長大的好友，為何從沒看望過我母親一次？”

謝清靈握住甯繁音的手冰涼了幾分，垂下了眼，道：“繁音，你母親恐怕也不怎麼提起我，沒關系，我慢慢說給你聽。”

“當年，沈家一夜之間灰飛煙滅，因為你母親已嫁入甯家才得以保全性命，那時候，你尚在襁褓之中，甯家受此牽連被貶，凝煙便與我斷了聯系，不是我不想聯系，是你母親主動斷了聯系。”

甯繁音聽着謝清靈細細道來，但心中還有幾分疑慮。

謝清靈說道：“你母親剛一懷上你的時候，我就與你母親商定好，倘若她生個女孩，将來就到周家做我兒媳，倘若生了男孩，就與我們家成拜把子兄弟，隻可惜，當年事發太突然，我隻匆匆見了你幾眼，你們就一同去了裕浦。”

謝清靈陷在回憶裡，有些難以自持，說話的尾音都發着顫。

甯繁音閉上眼，心中暗自心驚，原來如此，這婚約原來是這麼來的。

“繁音不知。”甯繁音睜開眼，放下了戒備，一直處事不驚的表情終于有了點點松動：“母親從未同我說過。”

謝清靈松開了甯繁音的手，像是自言自語：“如今你來了京都，就當是給我個機會補償凝煙，你放心，有什麼事，我給你撐腰！”

甯繁音看着眼前這個精緻的女人，動情的說着話，恍惚間想起來了記憶中已經模糊的母親。

“那甯家可是對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