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直少有言語的趙卉都看出來了,許嘉檸才發現她的喜歡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衆所周知,短暫的那麼一刻,她想問問趙卉對這件事的看法。
轉念一想,别人的看法會對這件事有任何影響嗎,她會因此停止喜歡傅教授嗎?
不會。既然不會又為何要徒增煩惱。
許嘉檸跟趙卉打了招呼,繼續去享受她剩下的半天假期。
隻是這個周末也不知田爽怎麼回事,神神秘秘消失了大半天還未回來,問呢,也是支支吾吾半天不說具體地點。
發了一圈消息給發小們,不是和男朋友有約了,便是在加班。
也是,她自從開了咖啡書屋後,基本上沒有過周末,大家各自忙碌也正常。
許嘉檸來得時候沒有開車,好在A大校門口公車線路多,路過南林苑的車次也多,她準備去南林巷看看之前無意中發現的那家豬蹄店還在不在,事先品嘗下味道如何,以免露餡。
過往的車次人滿為患,許嘉檸等了好幾趟,終于等來下一趟公交,這趟車看起來比較空還有座位,她迅速掃了眼站台,路過南林苑北。
上車後,她在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經過早上一番折騰,已是接近午飯時間,早上隻顧着給傅時禮送早飯,自己都忘了吃,隻在咖啡書屋墊了幾塊曲奇餅幹,這會兒暖洋洋的太陽曬在身上,又餓又困。
用不到8站公交的距離,許嘉檸靠在車窗上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許嘉檸才發現車裡隻剩稀稀散散坐着的幾個人,車窗外是空無一人的馬路和綠地,兩側的樹影迅速地往後倒退。
她後知後覺,坐過站了,更糟糕的是這趟車目的地是哪裡她并不知道。
許嘉檸短暫地驚惶後,起身往車廂中間路線圖的位置處去看。這班公交是跨城區班次,終點站遠在新成立的經濟開發區。
此刻她已經遠離市區。
許嘉檸當即要下車,公交司機好心提醒,這裡是城鎮區,不好打車,如果不是刻意來這裡,不如到兩站後的同溪鎮站,那裡比這裡繁華些,公交車次也多一些,比這裡方便。
城鎮間的站距比城區遠,經過了一片臨湖的别墅區後,許嘉檸在兩站後的同溪鎮站下了車。
司機口中的繁華,僅僅比剛剛經過的馬路多了些人氣。
這裡距離景點同溪鎮有1.5公裡,停在這裡的大多是一些電動三輪車,捎帶公交車站的遊客去景區的,出租車寥寥無幾。
許嘉檸找了一家便利店打聽了後才知道,去同溪鎮的遊客打車走得是另一條路,很少有經過這裡的。
無奈,她又回到公交站台,剛剛乘坐的91路公交每45分鐘一班,許嘉檸苦澀地笑。
她從便利店買了一包餅幹和牛奶,坐在便利店門口的塑料椅上,打着叫車熱線,長久的排隊等候音後,客服提醒她,已經在調度車輛,如果車輛調度成功,她會收到短信。
至此,無論是出租車,還是公交車,她都得等。許嘉檸茫然地看着并不熟悉的街道,有種酸澀湧入心頭。
手裡的餅幹和牛奶在正午的豔陽下,也幹澀地入不了口。
許嘉檸捂着餓得發慌的肚子,未免情緒繼續低落下去,她對着田爽的微信自說自話,訴說着她的“遭遇”,說完還不忘記補一句“愛情使人盲目”的至理名言。
知道無人回複,發完信息,許嘉檸将手機鎖屏,漫無目的地東張西望,期待着能有輛出租車恰好出現。
然而,人越期盼什麼,便越不會得到。
正午氣溫上升,路上的行人更少了些,連三輪車師傅也就近去了小餐館解決午餐。
有人匆匆路過,不經意間将她手裡的餅幹撞落,路人甚至沒說聲對不起。許嘉檸低頭去撿散落的餅幹時,心裡的委屈在這一瞬間到了頂峰。
撲爍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她忍着委屈伸手去撿被撞的有些遠的餅幹包裝殼,心裡碎碎念着,雖然那個人做的不對,但是亂扔垃圾是不好的習慣。
她的手臂快要夠到時,有人先她一步撿起了包裝殼,許嘉檸緩緩擡頭揚眸。
那滴嵌在眼角躍躍欲試的淚珠因為眼球往上轉動,終究沒有落下來,閃爍在眼眶裡,變成了慶幸與驚喜。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傅時禮下午的安排原本是去唐嶼家,有段時間沒來探望過小姨。
唐嶼爺爺奶奶許久沒見孫子,也想趁着周末見一見,于是唐嶼一家人幹脆帶着傅時禮繞道來了同溪鎮老人家裡。
對于唐爺爺唐奶奶,傅時禮算是半個客人,唐奶奶一定要熱情地招待,準備了幾道大菜。
燒最後一道響油鳝絲時,家裡的料酒沒有了,差事了唐嶼前來鎮上買,唐嶼一個人嫌無聊,又叫了傅時禮陪他。
車行駛在馬路上,傅時禮隔着玻璃看見許嘉檸時還覺得自己隻是看到了長得相似的女生。
許嘉檸那日帶他在南林巷美食半日遊時曾說過,她成長于那個地方,除了對南林苑周邊很熟,其他區甚至的都不多。
對于同溪鎮這樣遠離城區的鎮子而言,不屬于她的活動範圍。
唐嶼将車開上馬路邊的店鋪門口停車時,傅時禮餘光中又看到了孤零零坐在那裡的人,越發覺得熟悉。
趁着唐嶼進超市買東西的功夫,他往前走了幾步,便發現自己沒有看錯。
他躬身撿起散落一地的餅幹屑和包裝盒,起身時才看到,眼前的女生委屈極了。
那表情複雜到他很難用一個詞形容。
“我陪唐嶼買東西。”傅時禮回。
“喔。”許嘉檸此刻反倒沒了話,她眼睛水潤潤地望着傅時禮。
碰到傅時禮全然不在她的計劃内,雖然在剛剛很無聊的時間内,她有想過,如果傅時禮突然從天而降該是多麼幸福的場面,但她隻是短暫地遐想了一番,并未真的想過會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