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開始着急了。
她剛才面對那麼多事兒都不慌不忙,可現在是真急了。兩隻手在挎包裡拼命地翻找,恨不得把腦袋也伸進去看一看。
啊!
找到了!
靠,竟然壓在本子下面,沒看見,害得她翻了半天好找。
蘇錦終于松了口氣,掏出一張紙,扭頭對張川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公安同志,我是來報到的,請問所長在哪兒?”
她手裡拿着的,赫然是一張推薦信。
蘇錦微笑:“公安同志,我們馬上就是同事了,真開心呐!”
張川:“!!!”
劉媒婆:“!!!”
蘇國平一家:“!!!”
派出所門口的台階不算高,天氣也不錯,既沒下雨,也沒什麼特别的情況。
然而,許玉蘭從台階上走下來時,可能是因為受了太大的刺激,腳下一滑,整個人“砰”地一下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一聲沉悶的響聲,許玉蘭的臉直接磕在了地上,瞬間滿臉都是血。
衆人紛紛驚呼:“哎呀媽呀,這是咋的了?”
“怎麼不好好看路呢?”
“哎呀,這摔得可不輕!别是把牙磕掉了吧!”
……
辦公室裡,馬所長手裡拿着一封推薦信,不時擡頭看看桌前的蘇錦,又低頭看推薦信。
“你就是邵隊長介紹來的女同志,聽說你前兩天從拐子手底下救了個孩子?”
蘇錦大大方方地點頭:“對的,所長,就是我。”
馬所長瞅了她幾眼:“派出所的工作可是很辛苦的,你一個女同志,受得了嗎?看你這小身闆,不像是能撐住的樣子。”
蘇錦立刻挺直了脊背,目光堅毅,眼神比入黨宣誓的時候還堅定:“所長,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保證完成任務!”
馬所長見她這态度,笑了笑,點了點頭:“那行吧,我看你這精神頭兒挺足的。老苟啊,”他對着辦公室角落招了招手,“你帶着這個女同志熟悉熟悉咱們派出所的工作,手把手教教。”
所長的辦公室不大,除了辦公桌、書櫃,還有一張小沙發。
沙發上窩着一個人,蘇錦瞄了幾眼,沒看清那人的長相,隻看到一片半秃的頭頂閃着光。
蘇錦笑着打招呼:“苟師父。”
老苟撩了撩眼皮,看了她一眼,拿起茶幾上的本子,站起來,似笑非笑地說:“行啊,你都叫上師父了。那就跟我來吧。”
蘇錦跟在老苟身後,回到派出所一樓。
老苟給她介紹同事。
“張川你認識吧?22歲,剛來倆月,比你強不了多少。”
蘇錦笑了笑,和張川點頭打了個招呼。
接着,老苟指了指之前借電話給蘇錦用的女公安,“這位是李大巧,大家都叫她巧姐,23歲,來這四年了,和你一樣都是女同志,有啥不懂的,可以多問問。”
李大巧眨了眨眼,頂着一顆西瓜頭,看了看蘇錦,突然驚訝地說:“哎,你是不是……那個?”
蘇錦笑着點點頭,心裡其實早就認出來了。她就是那天騎着自行車送她和家寶去醫院的那個女同志。想到這兒,蘇錦對巧姐多了一份親切感。
老苟繼續介紹了辦公室裡的其他同事,都是些資曆老的公安,蘇錦一一打了招呼,感覺大家都挺好相處的。
最後,老苟給蘇錦指了個空位,“這位置是原來一個同事的,他腿摔斷了,還得在醫院休養好一陣子。你就先坐這兒吧。”
蘇錦回到座位上,面對着厚厚一疊居民冊子,開始了瑣碎的工作。整個上午,她都在統計每個大院多少人、誰是管事的、哪條街有幾個大院,腦子都有點發懵了。
老苟端着茶缸子,不知道溜達到哪去了。旁邊的巧姐悄悄湊了過來,笑着問:“怎麼樣?是不是有點失望啊?”
蘇錦眨眨眼,有點不明白:“失望什麼?”
巧姐歎了口氣:“我剛來的時候,還以為派出所能碰上什麼大案子呢。結果呢,全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鄰裡之間的扯皮鬧騰。”
張川也湊過來附和:“是啊,我來了兩個月了,别提大案子了,連個像樣的都沒碰上。許玉蘭那個案子,我還以為終于來個大案子,興高采烈争取到手,結果弄了半天,是個烏龍。”
蘇錦聽了倒沒覺得失望,本來也沒指望辦什麼大案子。
對她來說,這工作就是一份安穩的工作,工資還不錯。
現在看來,同事們都挺好相處的,唯一可能有點難搞的,估計就是苟師父了。
蘇錦總覺得苟師父看她的目光,帶着點兒隐隐的深意。
張川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小蘇同志,你真的結婚了?你才19歲,這麼年輕,怎麼這麼早就結婚了?”
蘇錦點了點頭,笑着回答:“對啊,我對象是當兵的,正好碰上合适的,就結了呗。”
巧姐大咧咧說。
“你家裡還有沒有姐妹?給咱們小張公安介紹一個呗。”
小張公安臉紅了。
蘇錦想了想,點頭:“還真有一個。”
小張眼睛亮了亮。
蘇錦:“你們見過的,就是蘇梅呀!”
小張公安眼睛亮光瞬間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