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男生卻始終沉默着,她在等車,男生在等什麼?
祝茉看了眼消息,司機馬上便到,等待二人組即刻解散。想到這,祝茉拿餘光斜睨男生一眼。
男生腕骨凸出,被雨水浸的有些潮濕的衣袖緊貼着手臂肌膚,勾勒出流暢的手臂線條。
他低頭理着衣袖,黑發柔順地貼在眉骨,不笑時,眉眼透出疏遠的清隽,不如方才那般平易近人。
越看越好看的類型。
祝茉收回視線。
不大會兒的時間,司機直接把車開進學校。一身黑衣的保镖撐着傘,氣息沉穩、亦步亦趨地送祝茉進車。這等架勢,又引得一陣小騷動。
祝茉不需要傘,總有人會給她打傘。
坐在車裡,透過車窗,祝茉望見距離她越來越遠的門鬥,一個看不清長相的女生走出來,拍了拍那個男生的肩膀。
男生像是揉了下女生的頭,遞給女生一把傘,兩人并排走進雨幕中。
祝茉坐在幹爽的車内,平靜地看着他們。
半晌,她呼出一口氣,車窗上一條水流蜿蜒淌下,切割了她的視線。
——
祝家的别墅建在山腳下,整座山都是一個别墅區,遠離市區的紛擾,講究一個靜字。祝家山頂還有房,隻是山腳更利于出行,他們才常住山腳。
陸鄞飛的别墅就是旁邊的一棟。
剛邁進家門,一個橫空飛物迎着祝茉的臉砸過來,被保镖眼疾手快地攔下。
飛濺出的汁水無可避免地濺到祝茉裙擺。
“我不要吃這個!我要吃肉!”
“少爺,您感冒了,夫人刻意交代過了,讓您清淡飲食……”
“我不要,我不要!”
蠻橫的喊叫尖銳刺耳,比李歆的心聲更煩人。
祝茉的耳朵接二連三的受到摧殘,耐心猶如冰層下滾動着的暴戾岩漿。她一言不發地擡起手。
嗚……
大小姐不說話怎麼比說話更可怕!
女仆膽戰心驚地把手帕遞給祝茉,低下頭,向幾乎看不出一點情緒起伏的祝茉問好:“大、大小姐,學習辛苦了。”
祝茉随意擦了擦衣擺,把手帕還給女仆,擡步往喊叫的地方走去。一路上所有人屏住呼吸,生怕牽扯進主家的争端。
整個家裡,能治住混世魔王小少爺的,隻有大小姐一人。
哒哒的腳步聲響起。
祝景軒像是聽到惡魔的召喚,立馬閉上嘴,換一副嘴臉,望向不疾不徐向他走來的祝茉:“姐……”
祝茉黝黑冷寂的眼簾垂下,居高臨下觑着小她七歲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在鬧什麼?”
她的嗓音沒有一點情緒起伏,平靜的如同随口說出的疑問,祝景軒卻知道她生氣了。
要明白平時祝茉看都不看他一眼,更别提跟他說話。
還是主動的!
整個家裡,頑劣不羁的祝景軒最怕他這個親姐姐。因為隻有身為長姐的祝茉完全不把他當回事。
甚至厭惡他。
他也知道原因——他親媽是小三,逼走了祝茉的親媽,祝茉不讨厭他才怪。
“我不想吃青菜。”祝景軒小聲嘟囔。
祝茉眉心稍稍折起:“所以呢?”
祝景軒幾步跑到餐桌前,表情乖巧:“雖然我不喜歡吃青菜,但我會乖乖吃的。”
“姐你忙吧,不用管我。”
伺候祝景軒餐食的女仆向祝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祝茉:“我不管你愛吃什麼,想吃什麼。隻有一點,你不許發出奇怪的聲響打擾我。”
她表情厭惡,眉頭緊蹙。看着家裡這滿地的髒污,又想起那離譜的劇情,隻覺得好笑。
但她沒能笑出來。
祝茉最後冷眼警視一瞥祝景軒,面若覆霜地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徹底關上門。
—
下過雨,夜晚繁星點點,靜谧非常。上完私教課,祝茉刷着數學題,手機突然振動一下。
陸鄞飛:你昨天約了精神科醫生?
祝茉:是。
陸鄞飛:發生了什麼?
祝茉沒有一絲遲疑的打出一個沒字。
她不打算把她能聽到李歆心聲的事情告訴任何一個人。
嗯。
最後坐牢的也隻有她一人。
過了半晌,陸鄞飛沒有新消息過來,祝茉遲疑了下,發出:你明天回學校嗎?
發完,祝茉放下手機,又開始刷物理題。學校布置的作業她在學校便已經完成了,現在寫的是私教根據她自身布置的拔高題。
還未寫幾道題,手機嗡嗡震動兩下。
陸鄞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