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說話的顧北塵開口:“我讓長風去排查一下這幾日廷北樓有哪些外人進來過。”
這幾日由于廷北樓在重新修葺,因此停掉了演出,自然就沒太多人過來聽曲看舞。而這木材買來的時候顧北塵就已經檢查過,是極好的紅木,沒有任何一點腐爛破敗。負責重新搭建台子的工人更是廷北樓的老人。不過每日還是會來幾個人喝喝茶,想必是有人趁機對台子動了手腳。
然而還未等顧北塵去喚長風,卻見清容不知何時已走到三人跟前。
“清容姐姐,你怎麼來了,可是小蝶又有什麼事?”邱小黎見清容臉色不太好,以為是小蝶出了什麼狀況。
“不是不是,”清容趕忙搖搖手,“剛剛我們替小蝶姑娘收拾了一個新房間,她已經歇下了。”
邱小黎點點頭,朝清容笑了笑:“辛苦各位姐姐們了。”
可是清容卻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顧北塵猜出了清容定是有什麼事來找他們,便問道:“清容姑娘,可是有什麼事要同我們說?”
清容兩隻手由于緊張而纏在一起,聲音微微顫抖:“我……我好像看到了是誰動的手腳。”
聽到清容的話,三人皆是一驚,邱小黎趕忙讓清容繼續說下去。
“約莫三日前,吟秋突然回了廷北樓。她說是當時收拾東西時太着急,有一些首飾落在了樓裡,想尋回來。後來吟秋也确實從她先前的房裡找出了幾個耳墜子。但是我看到,她拿完東西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到這台子前,一直盯着台子沒有走。我走上去,問她怎麼了,她卻是慌慌張張地把手别到了背後,說隻是想我們廷北樓的舞台了。”清容将自己那日的所見都說了出來。
說完,她又想起來一些事情,補充道:“對了,當時吟秋還特意叮囑我,不要告訴樓主她回過廷北樓的事情,說是怕樓主聽到她的名字會動怒傷身。現在想來,怕是……”
三人自是明白了清容的意思。根據清容的描述,投放這“朽木黃塵”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吟秋了。
但是,吟秋又是怎麼拿到這西域禁藥呢?她真對廷北樓恨到了如此之地步嗎?
眼下所有疑惑,似乎隻有找到吟秋以後才能解決了。
“那吟秋可有對你說她現在住在哪裡嗎?”邱小黎抱着一絲僥幸問道。
不出他們所料,吟秋自是沒有告訴清容目前自己的住處。
“隻能讓長風去各個樂樓和客棧打聽了,或許能有些線索。”
顧北塵将長風喚來,讓他去城裡幾家大的樂樓找找,看看是否能找到吟秋。
長風帶着人找了一下午,等到傍晚時分回來了,臉上卻是藏不住的失望:“樓主,邱掌事,景大人,我幾乎将城裡大大小小的樂樓都找遍了,他們都說沒有見過吟秋姑娘,不過……”
顧北塵側目,示意長風繼續說下去。
長風接着說:“不過我們卻在玉笙樓找到了當時一起與吟秋姑娘離開廷北樓的吟春和吟冬。”
“走,去玉笙樓。”邱小黎連忙讓長風去備馬車,三人不一會兒就到了玉笙樓。
玉笙樓雖也是一個生意不錯的樂樓,但相比較廷北樓的規格,卻小了整整兩倍有餘。門口的店小二看到三人,立刻招呼道:“三位客官,裡面請,可要喝些什麼?”
三人原本隻想來尋吟春和吟冬,但實在拗不過店小二的熱情,就隻好點了三杯茶,先找了個空位坐下。
“你們瞧,台上這兩人可是吟春和吟冬?”邱小黎碰了碰顧北塵的衣袖,指了指台上正在跳舞的兩位女子。
顧北塵點點頭:“正是。”
邱小黎回應:“好,等結束了,我就去找她們打探一下情況。”
可吟春和吟秋卻是一連又跳了三支舞,還不見下台換人的意思,邱小黎不免有些奇怪:“已經是我們到這的第四支舞了,怎麼還沒有結束。”
一旁的景颢卻是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解釋道:“小的樂樓就是這樣,想要吸引住客人就不需不間斷地表演,再加上歌女和舞女人本就少,通常一個人要連續表演幾個時辰都不能停下來。”
邱小黎聽到這話,心中不禁感歎:我去,罪惡的資本家們聽了都得喊這樂樓樓主一聲前輩啊!
終于等到吟春和吟秋表演結束了,邱小黎便趁人不注意溜到了後台,找到了二人:“二位姑娘,好久不見。”
二人看到邱小黎後,都愣住了,便問道:“邱姑娘突然來找我們,是有什麼事嗎?”
邱小黎也不拐彎抹角,直入主題:“二位姑娘可知道,吟秋目前住在哪裡嗎?我和樓主有些事情想同她說。”
聽到吟秋的名字,二人的臉色卻是驟然一變。
邱小黎心裡有些莫名的不安,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二位姑娘知道吟秋在哪嗎?”
而二人接下來的話,卻是出乎她的意料。
“吟秋姐姐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