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樂器竟是被文南樓買走了?”
聽念兒說到自己為何提前得知樂器被截胡的事情,邱小黎震驚過後卻覺得倒也在合理之中。
她想起來,那日在制琴師傅家附近看到的馬車,她也曾在夢來酒樓門口見到過。
因着那馬車以黑楠木為車身,比别的馬車精緻不少,邱小黎當時特地多留意了幾眼。
夢來酒樓的斜對面正是文南樓,現在想來,那輛馬車十有八九是裴軒南的。
念兒輕輕歎了口氣:“當時文南樓樓主上午剛把樂器帶回來,下午全城人都知道了。這兩日大家紛紛跑到文南樓聽曲,我們廷北樓生意冷清了不少。”
說罷,她見邱小黎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趕忙說:“小黎姐姐,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大家這幾日隻是圖個新鮮罷了。前兩日我們和長風去文南樓聽了一下那神音樹制成的樂器,其實也不過如此嘛。”
邱小黎點點頭,念兒說的也不無道理。“神音樹”向來都是傳說般的存在,世人都是隻聞其名,而不見其實,難免都被吸引過去。
更何況,廷北樓也不是坐以待斃,對于他們制作出來的那批現代樂器,邱小黎有足夠的信心能夠壓得住文南樓半頭。
“姑娘,你回來啦?”
王嬸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談話。邱小黎回頭,隻見王嬸從後院走了進來,手中還端着一碗冰酥酪,上面冷氣環繞。
“姑娘這一路累壞了吧,快吃些冰酥酪解解熱。”王嬸說着,将那碗冰酥酪放到了邱小黎面前。
十幾日未見,王嬸的精神面貌都比她走之前好上許多,臉上的疲憊已是蕩然無存,整個人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
果然,那王老二就是王嬸最大的克星。
邱小黎舀起一勺冰酥酪送入口中,冰涼的酥麻感瞬間襲滿全身。
冰酥酪口感輕盈嫩滑,甜而不膩,和她在現代吃過的雙皮奶很像,但是又比雙皮奶多了幾分清香。
念兒補充道:“小黎姐姐,你和樓主不在的這段日子,王嬸給我們做了好多好吃的呢,這些都是她先前在宮裡給貴人們做過的。”
見邱小黎不說話,王嬸臉上多了幾分緊張,她詢問道:“姑娘,你覺得這味道如何?”
王嬸抿着嘴看向邱小黎,期待着她的反應。
不過,邱小黎不說話,倒不是這冰酥酪不合口味,而是因為……實在是太好吃了!
她将碗中的最後一點舀盡,然後把平生所學到的贊美之詞一溜煙全說了出來。王嬸聽到後,一張臉笑得燦若桃花。
邱小黎又想到,如今天熱了,在沒有空調和風扇的古代,這冰酥酪怕是為數不多的解暑利器,她便同王嬸提議道:“不如我們每日做些冰酥酪賣給大家,可好?”
王嬸對邱小黎的提議很贊同,她點點頭:“不瞞姑娘說,我也有這個想法。我瞧這段時間天越來越熱了,來聽曲的客人熱茶也要得少了。”
說罷,王嬸拿出一本活頁本,往上面記了幾句話。
這活頁本是邱小黎去大梁那一天給她的,當時活頁本隻有薄薄幾頁紙,如今卻厚了整整兩倍有餘。邱小黎心想,王嬸這段時日想必沒少為樓裡的事情忙活。
“對了姑娘,你走之前交代的事情我也已經辦妥了。”王嬸将活頁本翻到頭兩頁,遞給了邱小黎。
邱小黎接過本子一看,王嬸果然按照她走之前吩咐的意思,制定出一個詳細的廷北樓女子樂團守則,并為女子樂團接下來的每月考核也定了個規矩。除此之外,王嬸還寫了不少自己的想法。邱小黎将這幾頁紙從本子裡取了出來,準備這兩日得空了再仔細看看。
——
另一邊,剛剛訓練完的鐘韻一回到屋内,看到桌上幾把從未見過的樂器,仿佛見到了寶藏般,快步跑上去。
她拿起一把“吉他”,輕輕撥動了琴弦,悅耳的琴聲從裡傳了出來。
“鐘韻姐姐,你瞧着這些樂器怎麼樣?”邱小黎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鐘韻身後,笑嘻嘻地問道。
“小黎姑娘,這些樂器你們是從哪買來的,我先前居然一樣也沒見過!”
鐘韻又拿起其他幾樣樂器看了又看,絲毫不舍得放下。
邱小黎得意地揚了揚眉,向鐘韻介紹了這些樂器的來源。講到最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鐘韻,雖然這些樂器我先前都見過,但畢竟也沒系統學過,隻得辛苦你……”
“小黎姑娘放心好了,隻需給我三日功夫,我定能将它們都研究明白。”鐘韻自信地揚了揚下巴,讓邱小黎隻管放一萬個心便好。
聽了鐘韻的話,邱小黎自是放心了。
不過還未等到三日功夫,邱小黎便聽念兒說,鐘韻已經将這些樂器都學明白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找到鐘韻,果然見鐘韻已經在摸索着在寫譜子了。
見邱小黎來了,鐘韻趕緊拉她坐下,将自己作的幾首曲子彈奏給她聽。
這一刻,鐘韻在器樂方面的天賦是真真切切地展示出來了。無論是她演奏時的姿态,還是演奏出來的樂曲,都讓人難以想象到她不過才剛學了兩日。
四五首曲子下來,邱小黎心裡隻有一句話:這簡直就是一場聽覺盛宴,對她的耳朵太友好了!
後面幾日,廷北樓幾位擅長音律的姑娘便跟着鐘韻後面學習新樂器。鐘韻示範得極為标準,講解起來又是通俗易懂,約莫用了不到七日,大家基本上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作為掌事,邱小黎自然也沒閑着。她讓長風在城内四處放消息,不過一日時間,城中百姓們幾乎都知道了廷北樓新制作了一批他們都未曾見到過的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