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典當首飾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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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疏月在外逛到體力盡失,與桑麻會和後确認她與楊镖頭事情已經辦妥,心中大石落下一半,換好衣裳回到甩下王叔的地方糊弄了尋了她們半日的王叔一通,便回了雲家。
京州城内外太大了,她今日并未探看仔細,若想規劃好逃跑路線,明日還得出府才行。
回院裡剛重新梳洗一番,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寂靜無聲的院門處有聲響傳來,有女使行禮問着“二小姐安”。
雲舒窈來了。
粉色裙裳的少女得意洋洋地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雲疏月的房間,在看到雲疏月時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嫉妒,但很快便被輕蔑替代。
長得再美又如何,還不是任憑母親拿捏?
雲舒窈勾起唇角居高臨下睨着雲疏月。
“姐姐還不知道吧?父親已經允了你我二人更換婚帖。當年宋沈兩家來提親時隻說求娶雲家女,并未指定是誰,如今由我嫁給祁哥哥也沒人會說什麼。隻是不知道姐姐的未婚夫沈小侯爺還能不能等到三日後完婚。噗嗤——”
雲舒窈說罷便捏着錦帕掩唇輕笑,像是說了個極好笑的笑話。
雲舒窈不過是來耀武揚威一番,雲疏月并未放在心上,除了逃離雲府,其他的都不重要。
桑麻氣得臉都紅了,看到自家小姐不放心上更是急得如那熱鍋上的螞蟻。
主院來傳飯,雲疏月随着女使去主院用晚膳,奔波了大半日,還真是有些餓了。
月影半吊,星辰密布,可以看得出明日又是一個豔陽天,出去探查地圖再适合不過。
然而剛開飯雲疏月就如遭雷擊。
“父親,我為何明日不能出府去?”
雲鴻餘光瞥向她,沉聲道:“大婚在即,你不好好待在閨房裡待嫁,老想着出府做什麼?今日放你采買已是特例,大婚之前你不許出門了。”
一旁的柳氏和雲舒窈臉上盡是得意。
雲疏月不用想也知道,除了這母女二人之外,雲府内沒人會給她使絆子。
“父親,我好多東西還沒采買呢。”她還未規劃好路線,可不能被困在雲府内。
“那你便列個單子,叫女使小厮去替你買回來。另外,你生母給你留的嫁妝,等你出嫁前夕再給你。”
雲疏月說的話全被堵了回來,一時之間找不到其他借口出府,隻好暫且作罷。
她在心裡暗罵雲鴻是老狐狸,竟扣着她生母給她的嫁妝,她本打算明日就逃的,卻生生要等到三日後。
心情不佳,食不知味。
雲疏月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回到自己院兒裡。
她将自己扔在床上攤成一片,雙目無神心裡快要愁出蘑菇了。
該怎麼出去呢?
跟在後面進門的桑麻撿回被雲疏月甩飛的繡鞋放在床邊,心裡嘟囔着小姐從來是最講規矩的啊。
小姐好像從昨晚之後就變了個人,變得更加不受拘束,也更加鮮活。
“小姐,你為何非要出府啊?私庫今日已經全部放到镖局去了,我們還要出府做什麼?”
雲疏月微微偏頭,伸手将腦後硌着頭疼的钗拔出來扔到一邊後繼續攤成一片。
她望着床頂出神,有氣無力地說着:“出府逃婚呗,還能做什麼。”
“哦,出府逃婚。逃婚!”
桑麻驚呼之下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整個人都激動起來,湊近床邊想說話又刻意壓着嗓子低聲道:“小姐不願意嫁給沈小侯爺?”
“他是人是鬼,是高是矮,是圓是扁我都不知道,誰會願意嫁?”
話音未落,雲疏月就瞥見床邊的小丫頭像是魔怔了一般,激動得臉也紅了聲調也變了。
“小姐,奴婢終于等到小姐說這句話了!”
雲疏月緩緩生出一堆問号,蹙眉不解:“哪句?”
她說的話實在有點多。
“逃婚啊!”桑麻蹲在床邊,瞧着嘴角悄聲道,“之前舅爺就來說過,隻要小姐不想嫁宋公子,舅爺就幫你換親或逃婚,當時小姐你不樂意,還将舅爺攆出府了。”
她當年竟然這般想不開?雲疏月心中震驚。
“後來舅爺擔心再惹小姐你不高興,不敢直接跟小姐說,就悄悄找到奴婢。舅爺說隻要小姐你想明白了,不想嫁了,讓我随時聯系舅爺,他定會全力支持小姐!”
“舅舅當真這麼說?”這種神仙舅舅,原主竟然不珍惜?
原主不要,她要!
桑麻重重點頭,“這事兒楊镖頭也知道,楊镖頭是舅爺的拜把兄弟,如今舅爺不在京,直接找楊镖頭也是一樣的。”
雲疏月聞言剛升起的那股子氣又散沒了。
“這不又繞回來了嗎?我又出不去,怎麼去找楊叔呢?”
“小姐,奴婢可以傳信給楊镖頭啊!”
桑麻大眼睛眨巴眨巴,努力自薦着。
對啊!雲疏月一把拍上桑麻的肩膀,鄭重其事道:“桑麻,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嗯!保證完成任務!”
月落日升,又是一日清晨。
雲疏月剛起身梳洗好,桑麻還未出門去傳信,主院就來人傳話。
“大小姐,姑爺來了。”